第 59 章 傅言今天好像有點聰明(1 / 2)

由於動作夠快,波普派來的人還沒到達圖堤,而路星晨和傅言也得以順利混入其中。

不過現實沒有讓人高興太早,剛跨過入口,他們便看到兩個侍從費力地推著一口不知道裝著什麼的缸,往大坑而去。

“黑女大人吩咐要帶的這個,到底是什麼東西?聽著像水,卻比水要重上不少。”

“誰知道,少說點話吧,省點力氣。”

看來遠了一個波普,來到圖堤還有一個黑女。不過這兩個侍從……倒給他一種在哪裡見過的感覺。

那兩人看到附近站著一男一女,穿著陳舊的衣衫,又灰頭土臉的,自然而然地以為眼前來幫忙的是這裡的廉價苦力,乾脆一揮手:“你,走過架橋,把這個拉到黑女大人那頭。”

“是。”

傅言應下,而兩個侍從得了解放,立刻小跑向前,和黑女彙報去了。

路星晨湊到他身邊,也跟著把手放在了大缸上。

“你怎麼也來推,我一個人就夠了。”

他眨眨眼:“裝裝樣子,再說我也沒用幾分力氣。”

專門來到這裡,現在看來,主持建造圖堤的人就是她,或者說,是她背後所代表的整個保守派。

等他們越過懸空的架橋,將缸運送到黑女跟前時,黑女皺了眉看著。

“你們找人幫忙,還找了個女的?”

一個侍從搶先答道:“我們也沒欺負她,剛剛她丈夫一個人推過來,是她自己要幫忙。哎呀大人,能推過來就是好的嘛!”

黑女嘴角一抽,不想多看自己隨手撿來的活寶一眼。

“行了,”她指著另一個侍從,這一個性格穩重:“你,來拿著這根管子。”

侍從聽命接過,也不問為什麼。黑女又讓傅言朝著另一側推行,直到一處不和諧的縫隙前才停下。

話多的活寶又問了一句:“這是要乾什麼,大人?”

同在現場看管的還有一個兵士,兵士指著那條縫隙,眾人朝那裡看去,發現一條血痕延伸至最裡處,看不見底。

“今天早晨,把巨石嵌入合適位置的人出了問題。其中一個突然暈倒,鬆手被轉動的滑帶卷入,現在夾在巨石的縫隙裡。現在人還活著,屬下試過拉他出來好讓巨石歸位,但卡得太死,拉不出來;而且一拉,裡麵的人就要慘叫。聲音太大,激進派的人就會留意,抓著一個點不放。”

黑女斜了兵士一眼,情緒沒有多少波動:“廢物。你們為了這點小事停工一個上午,不等人叫,他們也會注意到了。”

“記住,誰說什麼都不用管。東西已經帶來了,圖堤不需要一個受傷的勞工,也不缺一個勞工。”

兵士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忍住了想說出的話。

他清楚現在和過去確實是不同了,人命就像紙一樣輕薄。但這麼多年,堪合勒人對於記載的和平情景仍然留有記憶和憧憬。最初,來到堪合勒的人就是一對身無分文的奴隸夫妻,他們建造這裡,立下永無奴仆、無有貧富、不分貴賤的誓言。那種平和美好的場景他沒有見過,但他小時候,人與人之間,還沒有現在這樣激烈的矛盾。

可漸漸長大,才明白小時候的快樂,是因為什麼都不知道。麵對現實,他越來越覺得傳說中美好的生活,或許隻是人們為了支撐自己活下去所編造的幻夢。

“屬下受教了。”他隻在心中哀歎,知道夾縫中的人必死無疑。

緊接著,黑女讓人打開了缸,眾人一看,裡麵裝著的是幾乎與水彆無二致的液體,隻有一點,它的液麵是凸起的。

一根帶有閥門的管子被呈上,一頭插入缸中,另一頭沿著縫隙而入。

黑女朝話多的侍從招了招手,“來,你過來開閥門。”

“閥門?”侍從問道,“這個東西叫閥門嗎?怎麼用?”

“你抓住它,對,手腕向內扣,旋轉。”

侍從聽著黑女一步步似乎有些溫柔的指揮,將液體放出。一旁隱秘觀看的路星晨和傅言看見液位不斷向前推進,不約而同地生出寒意。

很快他們就知道寒意的來源是什麼了,因為下一刻,石縫內爆發出驚駭的慘叫,手還放在水管上的侍從嚇得鬆開了手,一屁股坐在地上,不住地向後退;他的同伴被他抱住大腿,雖然十分嫌棄也沒有踢開——因為他也同樣感到害怕。

那慘叫十分漫長,一聲連著一聲,此刻的圖堤就像一個喇叭,讓人的聲音不斷回轉。在場的人無不流露出不忍,隻有黑女淡然接受一切。

她看向那兩個侍從,道:“行了,圖堤從建造的那一刻起,不知道有多少這樣的人,以後,同樣也不知道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