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能不能讓我搭個順風車?”
餘光瞥向傅言,他現在緊緊扣著路星晨的手,雙眼半合,沒有聚焦。
路星晨最後點頭,讓占卜師上了車,坐在前座。
車壓著超速線在十八彎的山路左右旋轉,車窗緊閉著,封閉的內空間壓抑而混亂。路星晨強壓住眩暈感,隻聽到前座的占卜師開始和他們搭話。
“這裡的路真不好走,孩子,你怎麼樣?”
“……還行。”
路星晨嘴上這麼說,沒看到他臉色的占卜師卻好像什麼都知道,轉過身伸手用食指點在他的眉心上。
那稍稍一點,忽然之間通體舒暢,眩暈感不再。
她伸向傅言,傅言搖頭說不用,隻是抱住身旁人的手臂不說話。
和從圖堤出來那一次很像。
雖然如此,占卜師卻最後硬往傅言手裡塞了一個紅紙疊成的小方塊,下車離開的時候告訴他們,可以到這上麵寫的地址來她家做客。
她臨走之前,對著路星晨莫名其妙說了一句話。
“我知道是對是錯了,過去和現在不一樣,我以為他抓不住你。”
他們很快送入K參股的特殊醫院,此刻已經到了下午三點,傅言從失神中緩和回來。辦好手續後路星晨又回到純白的床上,又讓傅言去買吃的。
醫院設置的完全是單人病房,內置洗手間裡也不設置鏡子。路星晨一開始不理解,直到出門走了走,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到各間裡各式各樣的症狀後,才明白獨立成間是怕嚇到自己和對方。
他問了K,自己的這一類倒沒有異變的可能。
“但是不異變反而是最麻煩的,說明對方的目的比起同化更接近毀滅,你會吃不少苦頭。”
路星晨倒是真的沒那麼著急,他現在擔心的就是傅言,關於自己的死活他隻需要確認一些細節。
他對K說:“你可以直接告訴我多大幾率治好。”
K:“保守5%,治不好你就涼了。”
K非常不理解,聽到5%的人怎麼隻是稍微皺皺眉。
路星晨又道:“不治療能撐多久?治療是否能延長時間?”
“完全不治療,你體內那個東西還有五天就會完全成熟;治療的話,能多延半個月——噫你怎麼反而看起來更放心了?”
路星晨:“不告訴你。”
他當然沒什麼顧慮的,離回到現實也就十天,十天之後,自己不再是這副身體,受到的傷害自然清零。
K不滿補刀:“花錢很多哦,而且不好受。”
“不得不花,也沒吃虧受騙,隨便。”
K被他噎得氣呼呼走了。
路星晨回到自己的房間,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看著逐漸降下的太陽,回想起他曾經去到醫院照看母親的日子。
那時候,窗外遠處也是一片擠得滿滿當當的房屋、街道,但是醫院很靜。住在病房裡的人,很喜歡讓探病的親友陪著一起下樓看小院裡的金魚;等到沒人的時候,卻又不願意和護士出去走走,反而打開老舊的電視機,靜音播放看過不知道幾遍的電視劇。
傅言這時候回來,兩手提了五六個大塑料袋。
他把東西都放在矮桌上,生疏地將食物、生活用品歸置,路星晨想要動手,他就把人按在床邊坐好。
“你就安安靜靜吃,看著彆動。”
“一個人吃飯沒有意思。”
天大地大病的最大,傅言隻好聽他的,把床邊的移動桌子翻出,穩穩當當推到路星晨手邊,自己用手托著錫盒,邊吃邊聊。
路星晨平靜而耐心地把自己的推測一點點和他說清楚,說完,眼前的人眼睛又亮了起來。
不過傅言仍舊擔心:“說是這樣,但還有十天怎麼會不好過。而且,隻多出0.02的數值確實不夠保險。”
他之前可不是這樣說的,現在竟然開始考慮是否能請人假扮條件極好的攻略對象,可惜被係統以保持主角受長久幸福為由拒絕。
路星晨暗暗好笑,“吃完陪我走走,去樓下數金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