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在研究現存的一百三十七個非人種族之後,將它們按照生活的地域及能力分為五大類。
“具體是什麼我也不用專業術語解釋了,以免混淆你們的認知。簡單地說,你體內寄生了一個東西,這個東西來自於生活在地底的種族。”
至於為什麼檢查之後身體情況突然變差,K也給出解釋。他用了一個回光返照的例子做比,說路星晨原本的真實狀況被寄生物掩蔽,現在隻是破除假象。但回光返照實在不好聽,一旁的傅言臉黑了又黑。
路星晨道:“我離開地下室後,狀況改善不少,和地底有關?”
K點頭,肯定了他的推測。
他拿出一遝二十三頁的報告,快速翻到第十九頁:“前麵的是來源分析及成分分析,這裡,”他敲敲桌子,“未來發展預測,這個寄生物持續生長的可能性高於80%,生長潛勢因子為1.99。”
傅言皺眉:“什麼因子?你說人話。”
“就是,”K雙手比了個大圈,“我在計算模型中設置的一個量值,通俗地講,就是長得很快、非常快、特彆快。”
也就是說情況還會進一步惡化。
路星晨拍拍傅言,然後拿過報告一看,K甚至用了四種方法證明這一點。
見他臉色不好,沉醉於獲得新數據案例中的K也反應過來:“哎,你心裡有數,但也有可能隻是虛驚一場呢?”
“我不是指這個。”
路星晨麵無表情把報告扔回去:“一般用上兩種方法就足夠證明,你很不錯,多開了兩台後置的機器,運行一次就是兩三萬。”
K:“……”
傅言:“……”
“我說的不對?有錢也不能亂花,這部分不能算進賬單裡。”
“行行行就你精明!有那麼多錢也摳門,算我吃虧一次。”
實際上K難得見到一個活的中招案例,就想著多用幾種方法順便把成本賴到前老板頭上,但現在小心思被揭穿,他隻好認下。
不過還好,現在的老板更為大方,從不對他的研究指手畫腳,不像路星晨還要簽契約這也不讓研究那也不讓碰。
另外,由於路星晨中途檢查倒下,未完成的項目改為血樣分析。采血之後K離開休息室,傅言坐在床邊,路星晨也自己掀開被子坐了起來,拉過他的手握著。
“其實還好,沒剛才冷。”
碰上去確實如此,傅言又摸了摸他的臉,至少和平常相差不大。
“還是偏低,你心態倒不錯。”
“聽他剛才說的,多曬太陽也能好點。”
最終的結果還要再等兩個小時,兩人就拿了一條長凳搬到院子裡坐著曬太陽。現在還是上午十分,山裡的太陽不熱,濕潤微涼的清風吹過,伴隨著間或的鳥鳴,讓人神思困困。
路星晨讓傅言去就近摘來一些長而窄的葉子,傅言回來的時候,還多帶了一頂草帽,蓋到他頭上,說是從村民家裡買的。
“你怎麼不自己也買一個?”
“怕你曬暈,”傅言逆光眯著眼,“我不用。拿草做什麼?”
“給你編著玩。”
路星晨眼睛盛著笑意,草帽映做背景,襯著青山藍天的底色,越發顯得他清透如玉。
傅言怔然片刻,靠到他身邊,隻見手指翻飛,先出來的是一隻蝴蝶,然後便被製造它的人輕巧扔到傅言懷裡。
後來又是青蛙、蜻蜓一類,偶爾有幾個打著木陀螺的孩子跑來,也得了幾隻蚱蜢。路星晨在一邊看著,發現傅言的目光幾次掃過塗著劣質顏料的陀螺,就叫住人,換了一個回來。
“來,”他起身把繩子一圈圈繞到陀螺上,“我教你打。”
兩小時之後,K從山一樣的資料中爬出,看到的就是院子裡一小堆雞零狗碎的幼稚玩具。
還看到一個二十好幾的男人打著旋轉陀螺,另外一個在旁邊鼓勵加油。
“沒有悠閒的時間了,”K的表情比之前嚴肅,看向路星晨:“還想活命的話建議現在立刻回去,我已經安排人在高速公路出口等著,會直接把你送往針對特殊狀況治療的醫院。”
路星晨之前痛過幾次有心理預期,但對傅言來說無疑是當頭一棒。
最後也不知道怎麼樣,傅言恍惚被路星晨拉上車,K代替了司機的位置。即將離開時,車窗外傳來叩響。
是廟前的占卜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