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他還是想帶著傅言一起回到現實。
路星晨焦灼地走動,結果卻被笨重的海綿寶寶外殼敲到了額頭,加上視線遮擋,差點穩不住下盤。
“好笨。”
小孩笑嘻嘻地呼朋引伴,原本就注意到這頭動靜的大小孩子一齊湧了過來。路星晨一個不小心,就被其中最淘氣的那個搶走了黃色手套。
他伸手要拿回來,不想手套被人一扔,到了另一個孩子手裡。
最開始那個吃奶糖的孩子開始起哄:“給我們玩氣球!玩氣球!不然就不還給你!”
“這樣不好吧……”
路星晨:……
這一身衣服是租來的,兩個小時,老板威脅說不按時還回去就要讓全城的派大星追捕他,留在他們店裡打工一整天!
路星晨當機立斷,離開了欄杆周圍。
“慫了!我就知道。”
孩子剛得意洋洋地套上新鮮手套,就看到福利院門口,路星晨帶著他們最討厭的保安大叔一步步走近。
那孩子立刻腳下一滑,往反方向跑,結果一轉身卻結結實實撞上一堵人牆,跌了個屁股開花。
“啊!笑麵狗腿!”
被調皮孩子當麵叫外號的王小柱冷下臉,扯下手套,親自走到海綿寶寶麵前。
王小柱剛要開口,路星晨卻搶先說了一句:“是我。”
話音一落,王小柱先是疑惑,而後停頓片刻,慢慢顯露出難以置信。
“是你?!你不是死了嗎?”
【呸呸呸不吉利!讓他少說幾句!】
……
同一時間,某個椰子樹附近的小廟正在推售護身符。
“這個絕對吉利!安家守宅,驅鬼除祟,樣樣都成、樣樣精通!”
“保姻緣嗎?”正在猶豫的冤大頭傅言問。
賣符的道士卡了殼,保不保不知道,但是好些個婦女從他這裡買符,沒幾天就抓到丈夫金屋藏嬌。
但是為了生意,“當然保,童叟無欺!”
眼前的客人一看就是來旅遊的,買回去出事了難道還能跨過千山萬水找他麻煩不成?
傅言爽快買下符袋,又接受了道士賣香賣紙錢的推銷,買了好幾樣貴得離譜的上供物品,被熱烈歡迎送進廟裡參拜。
他走到蒲團前,依照指導的順序,跪在金身之下合眼,卻無法跟著周圍的人聲一起默念禱詞。
他心裡總是想,這裡不是那座廟。
兩年前,傅言大病初愈,自那之後就開始做夢。夢千奇百怪,有時候看到沒他膝蓋高的小人亂跑,有時候坐在甲殼蟲拉的車上感受沙漠吹來的風……而某座廟,也同樣出現在夢裡。
夢一個接著一個,讓傅言在意的是,夢得越久,他越感覺心口缺了個大洞,有時候半夜驚醒,就像是窒息過一般痛苦。
一定是丟失了什麼——在某個夜晚,傅言看著窗外的圓月,即刻下了決定:開始世界周遊,尋找現實中相似的地方。
這一次正是因為聽說海邊有座廟,傅言才特地趕來。他不記得夢裡的廟是什麼模樣,但隱隱有種感覺,如果再見到那座廟,他一定一眼就能認出。
“客人,請抽簽。”
散著檀香的簽筒就在他手邊,傅言心中默念所求,兩枚木簽輕輕落出,發出清脆的聲響。
道士拿起簽條,看了一眼,有些遲疑。
“先生求的什麼?”
傅言道:“求問失去的東西。”
對上傅言期待的目光,道士撚起自己的假胡須,看似鎮定地眯起眼。
然而一枚簽條上空空蕩蕩,另一枚故弄玄虛。誰在簽筒裡放了一支空的,他想隨口胡編都沒有憑據!
道士尷尬地搖頭,“看來先生來頭不小,所問天機不可泄露。這樣,您換一個問題,咱們再抽一次?姻緣怎麼樣?就姻緣好吧!”
傅言也沒什麼異議,這次老老實實問了姻緣。
簽條再次出現,道士拿起,睜開一隻眼睛解簽。
這一次的結果終於能讓他說上兩句,就簽的結果而言,眼前的小夥子桃花算不上少,沒有姻緣主要是他自身的原因。
道士解說完畢,委婉地勸了兩句。
這個客人不是桃花有沒有的問題,他是隻愛某一朵特定桃花的問題,可誰能按著他想象中那樣生長?
而且客人自述沒有夢中情人,他總覺得是假話。
傅言點頭,對道士的話左耳進右耳出。
他想,該計劃下一個地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