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對林白唯命是從,扛起陳小七便出了門。
他許久沒有走出那間屋子了,這才發現外麵的天空很藍,白雲朵朵飄,有的還掛在樹梢上。
微風輕輕吹過,帶著竹葉的香。今日是第八日,秦武還得有七日才能回來。陳小七閉上眼,已經隱約可以猜到自己的結局。
他想,如果自己真的死在了這裡,一定會陰魂不散,日日夜夜纏著秦武,纏得他不能入眠那般。誰讓他不處理好和林白的感情問題,害得自己命喪於此。
幾人抬著他往一偏僻的地方去,走到半路的時候忽然聽見一個少年的質問聲,“你們綁的是誰啊?這是要到哪裡去?”
“咦?這好像是秦伯伯帶回來的那個哥兒啊,你們抓他乾嘛?”
“你看錯了,這是抓到的一個奸細,該怎麼處理不關你的事,小孩子一邊玩去,彆擋路。
林白兩三句話就將人給堵了回去,陳小七嘴巴裡塞著厚厚的麻布,儘管他努力呼救,卻還是無法穿透林白的聲音,隻能任由那些人將自己抬走。
他被關進一座小木屋裡,這裡離住所地太遠,看起來荒蕪得很。木屋久未經人,裡麵有很大一股木頭發黴腐爛的味道。
陳小七被直接扔在地上,摔得骨頭縫都疼。他支起上半身看向對麵的林白,不住地喊著話,終於有人來把他口中的麻布給摘掉。
“你想乾什麼?”他呼吸急促,驚恐地問。
林白手裡拿著一根很粗的木棍,不停地拍打著自己的手心,然後對他道:“大當家下山遇到了殺手埋伏,受了重傷,現在大家懷疑山裡有奸細。可是這些天隻有你是新來的,所以老爺子們叫我們來拷問拷問你。”
他口中所說的老爺子,是秦信那個時候的山寨幾把手,現在雖說退位讓賢,安度晚年了,但他們的話語權很高,而且現如今山中還有不少人是追隨他們的。
這件事也是秦武心頭的一根刺,他早就想拔除了,隻是目前羽翼未滿,還不敢輕舉妄動。
陳小七並未在意他冤枉自己是叛徒,隻格外擔心秦武受傷一事,“他受傷了?在哪兒受傷的?傷得嚴不嚴重?”
見他這模樣,林白嗤笑一聲,冷冷的道:“你還挺關心他的,輪得到你關心他嗎?”
“我關不關心他是我的事,輪不輪得到不由你說了算。”陳小七已經徹底和他撕破臉皮了,既然他都能乾出綁架的事,那也沒必要將他當好人。
林白不和他多說,拎著棍子緩緩上前,詭異地笑著,然後用力踩上他受傷的那隻腳,目露凶光,狠狠地碾著。
陳小七疼得撕心裂肺地叫,偏偏渾身都被繩子給綁著,根本動彈不得。
“你叫再大聲又有什麼用,大當家不在,誰會來救你?”林白說完,用手裡的棍子狠狠地砸向他,還不忘吩咐其他人好好招呼他。
破落的木屋裡傳來陣陣痛苦的慘叫聲,還伴隨著林白得意的狂笑,“彆手下留情啊,給我使勁打,狠狠地打!”
陳小七被打得皮開肉綻,漸漸地連呼救的力氣都沒有了。
見他這樣,林白讓那些人停了手,然後親自拿著一張認罪書,走過去蹲在地上,對他道:“簽了這張認罪書,就可以放你下山,聽見了沒?”
那上麵清清楚楚寫著,陳小七是奸細,故意混進青崀山,就是為了刺殺秦武。倘若他簽了這張認罪書,那麼等秦武回來就說不清了。
不能簽,絕對不能簽。
陳小七迷迷糊糊的,腦子裡隻有這個念頭,隨後便暈了過去。林白見狀 ,也不著急,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印泥,拉著他的手按了個手印。
“行了,就讓他在這裡自生自滅吧,咱們走。”林白說完,帶著人離開,還將房門給上了鎖。
傍晚時分,何老例行兩日一次的檢查,來為陳小七把脈。可他剛走到門口,卻發現看守的人不見了,便立馬明白出了事。在屋裡沒有找到人後,何老立馬去找二當家沙牧,三當家和六當家隨秦武一起下山了,眼下山裡隻有二當家和養傷的五當家。
這個時候大家正在吃晚飯,何老進去的時候不小心打擾了他們,但為了找陳小七也顧不得了,“二當家,大當家房裡的那個哥兒不見了。”
“不見了?會不會是出去玩了?”沙牧一邊說,一邊給懷裡的幼子喂飯。
何老連連搖頭,道:“不可能的,大當家臨走時吩咐過不許他出去,他也從未離開過房間,但是今日我去給他把脈,卻發現連門口的守衛也不見了,我想應該是出事了。”
聽見這話,沙牧還在思索陳小七會去哪兒,一旁的大兒子忽然出聲道:“爹,我看見了,是林白把他綁走的,我當時就覺得那個人像秦伯伯帶回來的哥兒,可林白說那是奸細,讓我不要多管。”
“遭了!”
沙牧著急忙慌的將幼子交給何老抱著,然後召集人手,在山裡四處搜尋林白和陳小七的下落。他們抓到了林白的一個手下,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這才得知陳小七被關在小木屋裡,連忙趕過去。
陳小七睡得迷迷糊糊的,沒過多久竟發起燒來,滿嘴囈語,淚流了滿麵也不知曉。沙牧砍開門上的鎖後衝了進去,第一眼便看見躺在地上的人,已經被打得不成人形了。
“陳哥兒,陳哥兒?”
他蹲在旁邊,大聲喚著陳小七,卻始終沒有得到回應,沒辦法,沙牧隻好先將人給帶走。可是他還未走出木屋的門,便看見林白站在了門口。
“二當家這是要將山裡的奸細帶去哪裡呢?”
“胡說八道,他怎麼是奸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