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繼母羅雲挽著莊父剛走到樓梯口,就見她此生最厭煩的男人正襟危坐在大廳內,青年聽到動靜後微微抬頭,俊美蒼白的臉上血管密布。
“父親,母親。”楚停嘴角噙著笑。
看來,弟弟不在家呢。
“莊洲?”莊父和青年如出一轍的眉毛皺起,這個逆子當眾打了莊瀾,怎麼還敢回來的?
羅雲被這一聲母親驚得腳下一崴,要知道莊洲可是從來不叫他們父親母親的,他一般都是孤僻地坐在角落,見到二人也隻會微微點頭。
“你怎麼還帶了個……不三不四的小屁孩進來?”莊父嫌棄地看了眼坐在楚停身側的褚墨。
他現在可是基地的二把手,受萬人敬仰,像褚墨這樣平凡普通的男生,他從來都是不屑一顧。
楚停雙腿交疊,聽到莊父的言論低頭輕笑出聲,“不三不四?”
四個字在他的唇裡被念得很重,彆有意味。
莊父眉頭久久沒擰開,語氣裡略帶怒火,“你上次打了你弟弟,為什麼?”
還知道問她為什麼了,從前都是無理地覺得一定是她的錯,這次怎麼……改了性子?
莊父讓莊洲替莊瀾坐牢,本就心裡有愧,莊瀾是什麼人他心裡也大概知道了,但是他的心長偏了,偏向他的小兒子。
“沒有為什麼,就是很想……殺了他。”楚停舔了舔乾裂的唇,摩挲著虎口上的疤痕。
她是真真切切地想殺了莊瀾。
“你!”莊父氣得差點跳腳,他的大兒子什麼時候變得這樣不講理了?以往的莊洲都會說出緣由,隨後低頭認錯,在禮儀這方麵從來沒如此懈怠過。
他卻不記得了,莊洲哪次說出緣由後,他會施以援手。
那天下了很大的雪,莊洲在院內跪了一晚上,用行動告訴莊父,他莊洲不是凶手。
莊父是怎麼做的呢?
“孩子,你從小就知道你弟弟其實不壞的,你幫他這一次。”
“就這一次好嗎,你母親都快哭昏過去了!”
“莊洲,算是我這個當父親的求你了,是我沒教好莊瀾,你出獄這個家一半的財產都是你的!”
這個家一般財產都是你的。
多麼可笑啊,他竟然連繼承父親和母親財產的資格都沒有。
他那天什麼都沒說,但他特彆想問。
莊瀾是你的兒子,那我莊洲呢,難道就是路邊的一隻螞蟻嗎,你一腳就能踩死的螞蟻嗎!?
莊瀾不壞,那麼那個被他霸淩的女孩就壞嗎,就活該被他掐死嗎!?
羅雲哭了,他莊洲就要用自己的人生去為其他人做嫁衣是嗎?
楚停看著樓上的人氣急,語氣淡然,“父親,你們欠我的,我會一分不少地拿回來。”
繼母羅雲那張保養不錯的臉上出現了裂紋,氣急敗壞地喊著,“莊洲,你什麼意思?我和小瀾對你還不夠好嗎,你一定要和家裡人鬨到這種地步嗎!?”
楚停起身,走到樓梯前,墊了墊腳,雙手背在身後,悠閒自在,語氣輕輕,“是啊,一定要……鬨到這種地步。”
當初你們可沒給我留過活路,摸了摸心口的疤痕,猶如惡魔般帶著人出門了。
背後傳來了莊父惱羞成怒的聲音,“莊瀾,你要是再鬨下去,彆怪我不認你這個兒子!”
楚停腳步停頓,背對著他抬起手,揮了揮,“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