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停大搖大擺地走進基地,她想自己應該給莊瀾一個驚喜。不,是給莊家所有人一個驚喜,包括她的好父親和好繼母。
青年赤眸彎起,笑得人畜無害。
楚停帶著褚墨在城內潛行,夜晚還是有不少機器在運作,大燈將基地照得十分明亮,無人會在乎楚停和褚墨的身份,因為基地最近多了很多異能者。
末世基地幾乎所有人都住的是居民房,甚至十個人能擠在一個房間,莊家卻在這種環境裡顯得格格不入,門口守著幾隊士兵。
此時是深夜,所有人都入睡了,豪華的彆墅裡卻燈火通明。楚停蒼白的手指撫摸著胸口,她還沒忘記這裡……有一道醜陋的疤痕。
她走到門口便有許多士兵圍了上來,“什麼人?”
楚停攔下準備動手的褚墨,溫和地笑著,“我是誰,你們難道認不出來了嗎?”
_
“大……大少爺?”有人驚疑地出聲。
猜對了,但沒有獎勵,楚停偏頭看向他,伸出了蒼白修長的手掌,朝他招了招手,語氣淡然,“我回自己家,還需要報備嗎?”
那人剛上前就被楚停推開了,他猶豫了一瞬,最後搖了搖頭,“少爺……家主和夫人在休息。”
楚停微微抬眸,冷聲:“我知道了。”
這是保鏢第一次見大少爺莊洲如此硬氣,先前他回家時總是低著頭,姿態低微,叫彆人還以為他莊洲不是莊家的孩子,而是莊家的傭人。
楚停踏著軍靴走進了彆墅,末世了這裡依舊一塵不染,慢條斯理地脫下了手套和作戰服,丟在真皮沙發上,慵懶地半靠在沙發上。
跟著進來的保鏢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將近一個月沒見,少爺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楚停看了眼熟悉的布置,心想莊父真是戀舊,和末世前的莊家不差多少,腦海裡刺骨的記憶又翻湧了起來。
繼母管莊瀾很嚴,卻不怎麼管她,隻是在十分氣惱時拿煙頭燙她,撩開袖子,手臂上的痕跡早已淡化。
但那個女人對她做過的一切都沒有隨著時間消散,每個日夜他都會想起,愈發清晰。
他們母子倆簡直就是瘋子,徹頭徹底的瘋子。
冬天零下幾度,繼母吩咐傭人在結冰的泳池裡打出一個洞,將年幼的他丟了進去,事後一遍又一遍地解釋她是產後抑鬱症了。
楚停冷笑,產後抑鬱症,和父親婚內出軌當小三,她不值得自己同情。這個女人和他的兒子一個德行,從來都不覺得自己錯了。
她那個好父親,明明知道自己的大兒子在冰窟待了幾個小時後發了高燒差點死去,竟然對她不管不顧,還在那天為莊瀾高高興興地慶生。
莊瀾高中簡直是無惡不作,可他殺了人卻讓哥哥承擔,繼母、父親和莊家一族,都認為她才是可惡的殺人犯。
就算她與這件事毫無關係,她也必須是殺人犯。
強迫未遂,過失致人死亡。
事後,那個女孩的家長收到了一大筆錢,刑事案件是無法撤訴的,這個案子需要一個真凶。
她一個精神分裂的抑鬱症患者,成了最好的替罪羊。她的記憶被莊瀾和醫生篡改了,她上輩子到死都在為自己殺人而懺悔!
楚停周身氣壓很低,保鏢弱弱地問:“少爺,要不要吃點東西?”
吃東西?
青年偏頭,眸子陰冷,“不用,你出去吧。”
保鏢固執地沒走,這位少爺危險性很高,他必須守護家主的人身安全。
褚墨新奇地看了眼彆墅,“大哥,你家真大。”
楚停雙手搭在腿上,冷笑著,“你要是喜歡,我們就在這裡住下吧,我相信我的好爸媽和好弟弟一定不會拒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