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人知道今日是趙雪的生辰,上級領導讓她休假三天,放鬆一下心情。
她第一時間就來見柳少軒了,卻發現他病倒在家中,又實在不放心離去。
夜幕降臨,柳少軒手裡依舊拿著書,她孤零零地站在門外,像是個守門的士兵。
燭光微晃,柳少軒還是忍不住出聲,聲音克製,冷漠道:“你回去吧。”
趙雪回頭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她和柳少軒都是犟驢,誰都不比誰差。
她問:“你餓嗎?”
柳少軒沒回答她,輪椅已經被趙雪放到他床邊,他隨時都可以下床。
於是吃力地坐上輪椅,門口的趙雪一直在看著他,像是在擔心。
他內心自嘲著,連下床都需要彆人幫忙的他,又怎麼能去奢望這樣一份珍貴的感情。
以往他心思細膩,是因為他什麼都有。
現在他心思敏感,是因為他幾乎失去了所有。
活著沒有任何期望,死去也沒有任何遺憾。
趙雪素來不會做飯,她進廚房那便是硝煙彌漫,燒火是會,但火候總是把控不住,幾乎所有的飯菜都被她燒成了碳。
這一點,柳少軒是知道的,所以他不指望她能做什麼。
青年骨節分明的大手推著輪椅往外,方向是去廚房。
他熟練地生火起灶,做了三菜一湯,隻有一樣葷菜魚香肉絲。
現在國家止戰休養生息,菜大多是素菜,肉有些難吃到。
待火車修到天詔時,交通就便利了。
趙雪將飯菜端上桌,隨後拿來一塊擰乾的濕毛巾,對他說:“伸手。”
柳少軒不想,隨後就被她強硬拉起了手,為他擦乾淨了手上的油漬。
她說:“這裡不是軍中,飯前要洗手。”
她的手實在溫暖,柳少軒的耳根攀上了緋紅。
他沒注意到,趙雪的耳根也紅了。
二人一言不發地坐在飯桌上,柳少軒實在不知道他們以後如果真的在一起了,難道能說的話就多了麼?
柳少軒:“吃吧。”
趙雪這才動筷子,在軍營中養成的習慣,食不言寢不語。
直到吃完飯,趙雪才開口,“好吃。”
柳少軒抬頭詫異地看向她,這人什麼時候這麼嘴甜了?以往總是對他冷眼相待……
是的,他以前和趙雪最不對付,可以說是死對頭。
“吃完你就回去吧。”柳少軒放下筷子,語氣疏離。
“不。”趙雪起身收拾碗筷,“我要留在這裡。”
柳少軒有些生氣,一個姑娘家大晚上留在他這裡做什麼,被彆人傳了閒話怎麼能行,表情冷峻,“回去。”
趙雪沒理他,端著碗筷往外走,“我休假三日,等莫老師回來,我就走。”
柳少軒真覺得自己快要氣出毛病了,他和她絕對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他砰的一聲,狠狠地將門關了。
“你不回去,就在外麵當蚊蟲的移動血包吧。”
趙雪看了眼緊閉的門,心下有些失落,隨即又看開了,反正他什麼樣,她都喜歡。
柳少軒拿著書本坐在床邊,吹滅了蠟燭,打開了電燈,他習慣夜讀。
門外的人還穿著一身軍裝,坐在院子裡的石桌前,雙手撐著下巴打著嗬欠。
窗外沒有月光,倒是烏雲密布了起來,沒一會就嘩啦啦地下起了大雨。
趙雪連忙跑到簷下躲雨,那扇門依舊緊閉,身上的衣物被淋濕了,隻好站在門口等雨停。
沒多久,門吱呀一聲開了,青年坐在輪椅上,昏黃的燈光映襯下的他十分溫暖。
“進來吧。”他語氣無奈。
柳少軒看了眼她身上淋濕的衣物,又覺得不妥“屋裡有傘,你拿去用。”
趙雪一聽他又要趕人,於是踏進屋內,直接將門關了,“我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