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鈺不禁佩服:“厲害啊，我要是有你這覺悟就好了。”
朱鬱桉沒說話，笑顏。
高三理科五班的班主任是個典型的地中海，頭頂禿了一片，是個中年男人。
也算半個惡魔。
理科五班是一個普通班，相對於周隨和何鬆嘉的理科一班來說還是很輕鬆。
但隻有五班的人知道他們班主任有多可怕。
考試退步？
罰抄物理公式100次。
上課說話？
罰站一個月外加3000字檢討。
……總而言之，擁有地中海的班主任讓五班的人痛不欲生。
朱鬱桉屬於五班的優秀尖子生，前五名的學生，因此地中海對她的要求頗為高。
五班班主任進班巡視了一圈，道:“已經開學三個月了，心也該收一收，還有一個月就放假了，過完年還有幾個月就高考，明年的六月份就該高考了。”
五班的班長是一個男生，長得俊俏，嘴也是出了名的毒舌，奈何學習成績優異，地中海也不好說什麼。
五班的班長噗嗤笑了一聲，道:“老師，這個月你這話已經說了101次了。”
地中海:“……”
五班所有人:“……”
朱鬱桉:“……”
地中海稍微有點尷尬，氣憤道:“許耀！你上次成績退了10分，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許耀笑了笑，沒個正行:“哎呀，不就退了10分嗎？沒事下次考試補回來不就行了嗎？”
地中海無語:“那你補回來再和我說話吧。”
全班哄堂大笑，朱鬱桉也不例外。
許耀看向朱鬱桉，道:“沒記錯的話，朱鬱桉的名次也退了吧？好像是退了5名來著。”
朱鬱桉笑聲戛然而止，自己隻是一個看戲的，沒想到自己也搭了進去。
她辯解:“那是上次的了，這次我進步了10名。”
地中海認同:“人朱鬱桉這次都是年級21了！許耀，你倒是為她著想啊！”
許耀“哦”了聲，道:“不客氣。”
朱鬱桉:“……”
地中海斬釘截鐵道:“物理公式100次。”
許耀還想讓地中海給自己留點餘地，道:“彆啊！我…”
地中海懟道:“你什麼你，再說200遍。”
朱鬱桉低低笑了聲，許耀剛好看見，道:“我好歹也是你選的班長啊，我得拖個人下水。”
地中海同意:“你指定人吧，那人抄10遍，你還是200。”
許耀指了指朱鬱桉，道:“她和我一起抄。”
地中海手裡的卷子狠狠敲了他的頭，道:“人朱鬱桉怎麼招你惹你了，真的是，自己抄210遍吧。”
全班再一次哄堂大笑，許耀摸了摸自己的頭，被打的生疼，道:“你不是讓我指定一個人嗎？我指定了你怎麼還打我啊！真是冤枉太冤枉了。”
地中海:“……”
蘇小鈺笑道:“許耀不是我說你，你指定人都不會指定。”
地中海歎了口氣，道:“蘇小鈺，你那成績我都不想說你了！”
輪到許耀笑她:“蘇小鈺你也有今天。”
蘇小鈺:“……”
朱鬱桉:“……”
五班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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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鬱桉。”
許耀叫住她。
朱鬱桉往後一瞥，看向他，疑惑:“怎麼了？”
許耀鼓足了勇氣，問:“談戀愛嗎？”
放學期間教室內空蕩蕩的，就留下兩人在教室，她愣了愣，沒說話。
良久，她開口道:“不談。”
許耀不死心的道:“如果是和我呢？”
朱鬱桉否定:“我們還要高考，我還想好好學習。”
許耀道:“如果你和我在一起，我可以輔導你學習的。”
朱鬱桉道:“許耀，你是個好人，但我現在沒有想談戀愛的想法，你可以找彆人。”
許耀道:“找彆人就可以了嗎？我喜歡的是你，因為是你，所以我喜歡。”
朱鬱桉道:“彆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許耀道:“我會等你的。”
朱鬱桉稍作愚鈍。
她道:“不用等我了。”
“現在是這個答案，以後也是。”
“朱鬱桉。”
門口等著她的周隨叫了聲。
朱鬱桉朝他看了一眼，她不知道周隨多會兒來的門口，不知道他到底聽了多久，更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她不免有點心虛，但想到自己也沒說什麼，便也沒有心虛的神色，她應了聲。
周隨打量了一圈許耀，又看向朱鬱桉:“走吧。”
朱鬱桉點了點頭，走到一半，扭過頭道:“再見。”
周隨看在眼裡，待鬱桉走過來時，順手將她的書包拎過來。
朱鬱桉愣了一會兒，問他:“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站在班級門口的？”
周隨坦然:“從他說＇如果是和我呢′開始。”他頓了頓，補充了句:“我並不是故意聽你們對話的。”
朱鬱桉點點頭，道:“沒事沒關係。”
周隨問:“為什麼會拒絕他？”
朱鬱桉笑了笑:“因為我有喜歡的人了。”
周隨愣了愣，他愣住的幾秒裡他在想她喜歡的人，她的交際圈。
甚至她是從什麼時候有喜歡的人。
周隨裝作不經意的問:“你喜歡誰？”
朱鬱桉才不會告訴他，道:“你猜啊。”
周隨問:“我認識嗎？”
朱鬱桉淡淡一笑:“算認識吧。”
他沒敢再問下去，他不敢知道她喜歡上了他們的共同好友是誰。
朱鬱桉笑了笑，道:“隻不過現在還不能表白，我想在畢業的時候表白，因為那會兒我們就不用忙高考了。”
周隨應了聲，他支持她的想法。
無論她乾什麼，隻要是有原則的事，他一定會支持她。
周隨沒再問下去，他覺得在一個暗戀者的角度來說，他不想因為自己的喜歡給她造成困擾，暗戀者沒有辦法乾涉她的生活，甚至還有她喜歡的人。
朱鬱桉反問:“那你呢？”
“什麼？”
“你有喜歡的人嗎？”
周隨沒做猶豫，道:“有啊。”
朱鬱桉心裡不免失落，強撐著:“誰啊？”
周隨瞥了她一眼，輕彈她的額頭，道:“問這麼多乾嘛？”
朱鬱桉摸摸頭，道:“好奇不行啊？”
“不行。”
朱鬱桉:“切切切小氣鬼。”
周隨稍作愚鈍，道:“你喜歡的人應該挺優秀吧。”
朱鬱桉看了他一眼:“……”他有點自戀。
“嗯，是挺優秀的。”
周隨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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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過得很快，又是新的一個月，周隨剛落坐，一班班主任把他叫了過去。
剛進辦公室，班主任給他拿出上次的考試成績單以及去年高考院校的分數線，班主任道:“周隨，老師覺得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對比你上次的成績單，”她指了指優先的院校，“可以報考青大，也可以去北大。”
周隨應了聲，道:“我知道的老師，可我隻想報考祁大。”
女教師愣了愣，道:“周隨，其他事情你可以和我開玩笑，但報考學校這個你不可以開玩笑。”
“以你的成績，你可以去比祁大更好的學校，青大和北大更適合你，找工作也是。”
周隨點了點頭，“我知道這些，但很抱歉，我選擇祁大，祁大對我來說會更好。”
女教師恨鐵不成鋼:“周隨！放著好的學校不去，你非要去祁大？祁大有什麼好的！”
周隨道:“我和朋友約好了。”
女教師也聽外麵的風風雨雨，自己班的周隨和五班朱鬱桉的事，她道:“朱鬱桉吧。”
周隨不假思索:“是的。”
女教師道:“朱鬱桉她的成績600剛出頭，考祁大對於她來說已經是不錯，但你的選擇比她更多，你不能因為她考祁大就放棄那些對於你來說更好的院校，這樣不值得。”
周隨否定她的說辭:“我認為這樣值得，因為報考祁大不光是她的夢想，也是我的。”
從新年那個約定的開始，他暗自決定報考祁大是自己和她的約定，也是自己的夢想，他的心意她可能不會知道，但他想自己知道就好了。
女教師也不好說什麼，道:“行吧行吧，那既然你們私下約定了，老師也就尊重你的選擇，但老師還希望你考慮考慮北大和青大那樣的學校。”
周隨毫不掩飾:“我不會考慮了，我有目標。”
女教師“嗯”了一聲，道:“去吧，老師支持你的選擇，你的路你自己走，隻要想好了就行，以後不要後悔。”
他會後悔嗎？
當然不會。
他的答案現在是這樣，以後也是。
少年最真摯的喜歡大多體現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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