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失敗,因為我從不做讓自己失敗的事。——《周隨日記》
過完年後,元宵節沒來得及過,祁安一中便早早開了學。
不少同學在各大網絡平台發表“學校太不人性化”這一觀點。
大年初八開的學。
祁安一中向來文理科都是高二第一學期初抉擇,但去年因為一些事情耽誤,誌願表便留在了第二學年。
班主任喬瑞一身教師裝穿在身上,落落大方:“同學們,新學期新氣象,接下來給大家發的是文理科誌願表,大家做好決定後放在我的辦公室桌上,一個星期後必須交回來。”
朱鬱桉看著文理科誌願表陷入沉思。
論成績來講,朱鬱桉偏向理科。
她是為數不多理科好的女生。
她看向旁邊的黃鐘軒,道:“你選理還是文?”
黃鐘軒懶洋洋的凝視了誌願表,幾秒後,道:“文吧。”
她應了一聲,收起誌願表,這種事情還是帶回去和她父母說一聲更好一點。
周隨傳來紙條,上麵的字體隨性散漫,像極了本人:【想好選什麼了嗎?】
朱鬱桉愣了幾秒,隨後拿起筆乾淨利落的在他的問題下方寫到【選理吧,相對於文科我的理科更好一點。】
紙條傳回去。
周隨嘴角勾了一抹笑,他知道她會選理。
意料之中。
旁邊的何鬆嘉有點猶豫。
周隨看向他,道:“怎麼了?”
麵對誌願單,他自己更傾向於理,那薑苒呢?
她更傾向於文。
兩個不同領域的人。
周隨看破他的這幅樣子,勸解:“一直以來你的理科成績前10,而薑苒的文科成績前10,你應該選理,她選文。”
他比他更清楚——
何鬆嘉不想選理,他想去選薑苒擅長的文科。
他無奈:“薑苒會選文科的,你相信我。”
一直以來薑苒以文科為優秀從小拿了不少獎狀,她那麼清醒的人,就算再怎麼喜歡何鬆嘉也不會因為他去改變選文。
這一點,他從很早就發現,薑苒是一個清醒的不過再清醒的人。
她從來不會讓人乾涉她的決定。
何鬆嘉應了聲,沒再說話。
剛開學,還在正月,氣溫比之前的冬天更低,儘管春天來了。
溫媛媛向昔日的好閨蜜吐槽道:“這學校怎麼就這麼沒有人性化,早知道當初這麼早開學,我中考的誌願怎麼也不會給它留個位置。”
朱鬱桉彈了彈她的額頭,道:“後悔也晚啦,你已經入學兩年了。”
頓了頓,她補充:“其實也沒那麼不堪,至少遇到了一堆朋友。”
溫媛媛真是哭笑不得:“去了彆的學校也可以遇到啊。”
朱鬱桉並不這麼認為。
周隨,是獨一無二的。
她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
—
薑苒和陳易當初的約定如約而至,隻不過令薑苒沒想到的是陳易晚到了幾天。
她以為他會守時。
終於,電話聲響起。
是陳易。
她緩緩接起電話,電話接通對麵那人氣場壓得很低:“薑苒,收拾東西,回安嶺。”
薑苒不再和他鬥,自己也並非屬於說好的事情突然反悔這一類人,她回應:“嗯。”
隻是,她走時沒再和何鬆嘉好好道彆。
一次不道彆的離開。
“他或許會討厭我吧。”
“這樣也好。”
“至少陳易不知道他的存在。”
她心裡暗自想。
陳易看向她的行李箱,道:“東西這麼少?”
薑苒有些自嘲道:“您不是說我隻是借住嗎?我隻是暫時住了幾年,當然沒多少東西。”
這句話,薑苒說的多少有點不甘。
畢竟,十幾年來,她一直把薑父薑母當做親生父母一樣。
陳易這會兒也懶得和她浪費口舌,隻是將她的行李箱放入後備箱,隨後她被推到車上。
她被帶回了安嶺市。
何鬆嘉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個星期。
就連同班的宋岩銘知道也是一個星期後了。
他們怎麼也沒想過薑苒會以請假為由脫身。
“就這麼走了?”
宋岩銘不敢置信。
何鬆嘉的臉沉了下來,她就連離開的事情也沒和他提。
周隨在一旁不是滋味。
周隨剛想開口,被鬱桉攔下:“大家都走吧,讓他一個人緩緩。”
眾人點頭。
他似意識到什麼,拿起兜裡的手機撥電話。
冰冷的女聲傳音入密,他略有點崩潰: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sorry…】
和他猜想的一樣,她果然和以前一樣做事從不考慮後果,事情總是做的那麼完美。
冷靜下來後他開始思考到底是什麼時候薑苒不對勁的。
新年?
還是去年。
他突然想到高一時她源源不斷的請假。
似失聯了般。
……是那時候。
怎麼沒發現呢?
是她的說辭答的沒有一絲疏漏。
再者,她體弱多病。
他便沒有懷疑。
溫媛媛惱道:“她走就走啊,怎麼不和我們說一聲!還拿不拿我們當朋友!”
朱鬱桉在一旁安撫:“苒苒……應該有什麼苦衷吧,今天不是周五嗎?我們放學後去她家看看。”
之前高一新年時,朱鬱桉去過一次薑苒的家中。
周隨/宋岩銘:“你怎麼會知道她家呢?”
朱鬱桉解釋道:“高一過年那會兒,我去過。”
溫媛媛抿了抿唇,問:“何鬆嘉呢?他去嗎?”
周隨替何鬆嘉做決定道:“他會去的。”
宋岩銘調侃道:“帶他去見他丈母娘啊?”
溫媛媛歎口氣,無奈道:“都多會兒了,宋岩銘你居然還能開的出玩笑。”
宋岩銘認錯道:“我這不是緩和氣氛嗎?”
朱鬱桉看向周隨,道:“周隨,何鬆嘉那裡就交給你了。”
周隨應了聲,自信道:“憑借我和鬆果的兄弟情就放心交給我吧。”
朱鬱桉:“……”也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
宋岩銘:“我的隨,我勸你不要隨便這麼保證一個事,不然最後辦不成丟死人了。”
周隨向著光,勾勒出他的身影,他道:“我不會失敗,因為我從不做讓自己失敗的事。”
朱鬱桉淡淡笑意,道:“我相信周隨。”
周隨的眼神堅定。
宋岩銘:“那放學我們先去薑苒家,阿隨我們到了給你發定位。”
周隨應了一聲。
—
放學後,就剩周隨與何鬆嘉在教室裡收拾東西。
周隨看了眼旁邊的何鬆嘉開口:“放學去薑苒家嗎?去了解情況……”
何鬆嘉的狀態不是很好,一下午的課他心不在焉。
“算了,去了也沒有用。”
“挽留不了什麼。”
周隨不解:“雖然挽留不了什麼,但是你要振作起來啊,以前她追你,你不是看都不看一眼嗎?”
他笑了聲,那笑略微譏諷,像是笑周隨這句話。
其實,並不是。
他也曾看過她。
但他清楚,如果那會兒答應她,會影響學習,還有以他父親的脾性,一定會和薑苒談話。
他也喜歡她的。
他不善言辭,一直都是。
“去了知道了又怎麼樣?”
“她已經離開了。”
他平淡的說出口,看不清情緒。
周隨表情堅定:“那你就不想知道她因為什麼離開的嗎?或許她的不辭而彆是在保護你呢?”
當初,他久久不答應她是在保護她。
這次換她來保護他。
何鬆嘉被他這句話點醒,確實。
她或許真的是在保護他呢?
像當初的他一樣。
何鬆嘉應了聲,眼眶紅潤:“那就一起去看真相。”
看他打起精神,周隨輕鬆不少。
總算這一切沒白費。
祁安的晚霞是美的,天空呈現橘橙色中帶有一絲藍紫色。
“哇!想不到薑苒家居然這麼有錢!”
“彆墅區啊大哥們!暴發戶啊她。”
宋岩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