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宮雍正探病 承乾宮裡有奸細……(1 / 2)

和碩和嘉公主指婚巴林郡王巴圖的消息傳到翊坤宮時,病榻上的純貴妃蘇佳氏立時懵了。醒過神來,趕緊把宮女、太監打發出去,隻留下兒子、兒媳和女兒在跟前商議。純貴妃道:“永璋,皇上明明對我說過,給你妹妹選的是孝賢皇後的侄子,傅恒的兒子福隆安,怎麼改成了蒙古人?你趕緊著人打聽了,究竟是什麼緣故?”

永瑢道:“額娘不必打聽了,這個緣故兒子知道。那日永琪帶了那個小燕子穿紅掛綠地到二姐靈前吊唁,失了蒙古人的心。想必是皇太後要想法子補救,這才將妹妹指婚巴林部的。”

永璋點頭道:“確實如此。兒子這兩日聽說二姐夫已經上了折子,要回鄉終養呢。”

純貴妃淒然道:“分明是永琪惹出來的禍事,為什麼要我的孩子去受苦!”

博爾濟吉特氏強笑道:“額娘也不必過於擔憂。二公主當初下嫁巴林,過了五六年,不也回來了?想必妹妹將來也能回來的。”

純貴妃苦笑道:“你不必虛寬我的心。二額駙是不用承襲爵位的,所以和婉公主的公公歿了,還可以夫妻一起回來。這巴圖是管理本部軍民的守土郡王,如何能離開?”說著一把摟過和嘉公主,泣道:“我原是擔心,你今年便十六了,若是再等個三年,隻怕誤了婚事,才特意求了皇上,趁我還有一口氣,在京師旗人給你裡頭指個好人家,趕緊把婚事辦了,誰知竟把你害了!”

和嘉公主也泣道:“額娘不必自責。便是額娘不提,難道就沒有這道旨意了不成?遇上這麼個哥哥,這都是女兒的命。”說話間,母女抱頭痛哭。

純貴妃的病本來已經到了拖延時日的地步,如此一來,越發沉重了。

雍正聽到純貴妃病勢加重的消息,也知道是和嘉公主婚事不如意的緣故,無奈為了挽回巴林部的人心,這樁婚事卻是無論如何不能拖到三年以後的。立時宣了太醫院的院使和左右院判到慈寧宮,當麵下了旨意:和嘉公主婚禮在即,純貴妃的病須得全力救治。太醫們會意,每日往翊坤宮殷勤請脈,不敢懈怠。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承乾宮又傳來消息:皇後病情加重,再次昏迷!聽到這個消息,雍正立即起了疑心:明明說是有些好轉,怎麼忽然加重了,莫非有些什麼緣故?難道是朕過於拘泥禮法,反而害了皇後?

原來雍正如今雖然借了鈕祜祿氏的皇太後身份,心裡仍然覺得自己是烏拉那拉氏的公公,不方便時常往兒媳的宮裡去,也不宜插手兒媳宮裡的事務。那日在和婉公主府,聽說皇後需要長期靜養,雍正擔心承乾宮裡的太監宮女們不能悉心侍奉,便差了太監到已故承恩公那爾布家裡,宣近親女眷入宮,將照料皇後的一切事務都交與皇後娘家人主理。又日日派人前去探問,送些藥材、補品之類,卻始終不曾進過承乾宮。

轉眼便是十數日,太醫、太監還有永璂都說皇後的身體有好轉,雍正便也放了心。如今皇後病情加重的消息傳來,雍正再也顧不得回避什麼,忙忙的帶了永璂,乘了步輦趕往承乾宮去了。

一行人一到承乾門,便有隨駕的太監高聲叫道:“皇太後駕到!”隨著喊聲,承乾宮中眾人紛紛從正殿、偏殿出來接駕。正殿裡當先出來的是一個花白頭發的老婦人,穿戴著民公夫人服飾,雍正知道這便是皇後之母那木都魯氏——原來乾隆雖革了他內兄那蘇肯的一等承恩侯,倒不曾革了他嶽父那爾布的一等承恩公爵位,所以那木都魯氏仍有誥命夫人的身份。那木都魯氏後麵,還有兩個穿著七品官服的人,卻是太醫院的太醫,聽說皇後病情加重,趕來請脈的。

雍正進正殿裡坐了,眾人也跟了進去伺候,見雍正麵色不豫,都不敢出聲。雍正冷冷地盯著那兩個太醫,問道:“十餘日來爾等總說皇後病情好轉,如今因何反複?”

兩個太醫急忙跪倒叩頭,年老的一個戰戰兢兢地說道:“回皇太後,臣等奉旨,每日巳時至承乾宮請脈,十餘日間,確實請得皇後娘娘病體有康複之象。今日巳時請得脈象亦是如此。不料午後忽聞皇後娘娘病情反複,臣等不敢耽擱,立時趕到承乾宮來請脈,請得皇後娘娘病情加重乃是心情抑鬱,憂慮過度所致。現有醫案在此,恭請皇太後過目。”說罷,從袖子裡掏出一本醫案來,雙手高舉過頭頂。

便有太監接了,奉與雍正。雍正也不細看,向著一旁的那木都魯氏問道:“皇後為何事心情抑鬱,憂慮過度?”

那木都魯氏小心翼翼地回道:“回皇太後,因為皇後身體欠安,一應大小事務,奴才等都不敢讓皇後費心。皇後的湯藥,奴才等都按時煎好,伺候皇後服下了。這十餘日間,皇後的病情確實好轉。今日太醫請脈時也未見異常。午後……”說道“午後”兩字,那木都魯氏偷偷看了雍正一眼,又吞吞吐吐地說道:“午後皇後忽然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