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抱屈學祖訓 皇額娘未免太不體諒人……(2 / 2)

允祹這才說道:“皇太後旨意:本朝以孝治天下,列祖列宗之遺訓,片刻不敢忘,著即日起,莊親王允祿、怡親王弘曉、履親王允祹、諴親王允祕、和親王弘晝,每日陪皇帝學習祖訓一個時辰。”

乾隆口稱“領旨”,顫抖著身子磕下頭去。太監們這才把乾隆從地上攙了起來。

允祹和允祿兩人見這一日的差事已經辦完,便要出宮回府。因為手裡捧著太祖高皇帝的聖訓,在乾隆麵前便不用行禮,隻向乾隆說了一聲“臣等告退”,自管去了。

太監們眼見乾隆有些龍體欠安,趕緊扶回養心殿休息。又有人趕著到膳房裡捧了熱氣騰騰的飯菜點心來,給乾隆用了,乾隆這才慢慢地好轉過來。

此時的乾隆已經顧不得令妃了。躺在養心殿的龍床上,滿心都是自己的委屈。原來這乾隆被雍正打了一茶盅,又罰到太廟去跪靈牌,初時尚覺得自己說錯了話,愧疚不已,怎奈時間一長,便有累的感覺湧了上來。乾隆頓覺有些委屈:朕是為了照顧功臣之後,又不是為了博美人一笑,哪裡就成了周幽王一流的亡國之君?皇額娘未免太不體諒人了。

這般想著,昏沉沉睡去。第二天,拖著酸疼的雙腿,硬著頭皮去慈寧宮給雍正請安。誰知一進慈寧宮,便聽到太監稟報:皇太後病了!

病了?明明昨日精神很好,怎麼忽然就病了?那太監道:“回皇上,昨日皇太後原本精神還好,皇上走後便有些不樂,晚膳、晚點用的也少。今日早晨起來,便覺得不適。已經宣太醫看過了,說是憂慮過度所致。”

乾隆聽了,忙入內室看時,隻見雍正黑著眼圈,無力地靠在床上。見了乾隆,便打發宮女、太監們出去,說道:“弘曆,你昨日走後,我越想越後怕。若不是我趕巧問了那麼一句,隻怕你當真這麼做了,倘或日後再有那窮凶極惡的不法之徒來行刺,難免那些侍衛還道是你使人假扮的,都不肯儘力擒拿,那可如何是好?我越想越覺得凶險,一夜都不曾合眼!”

乾隆叩頭道:“讓皇額娘為兒子掛心,是兒子的不是!”

雍正急急說道:“且不說這些。倒是這主意是誰出給你的?我要問問他,到底安的是個什麼心!”

乾隆默然不語。雍正道:“難道這是你自己想的不成?”

乾隆期期艾艾地說道:“皇額娘,兒子,兒子……”

雍正歎道:“你這個樣子,叫我如何放心得下!你若是在朝政上也這麼犯起糊塗來,將來咱們有什麼麵目去見列祖列宗!我下了旨意給你的三個叔叔和兩個兄弟,叫他們日日督促你勤習列祖列宗的遺訓,領悟列祖列宗的治國之道。隻怕你不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反倒覺得我讓你吃苦受累了!”

乾隆忙答道:“兒子不敢!學習祖宗遺訓,本是子孫的本份。兒子有幸,蒙先帝青眼,承江山社稷之重,縱然不及列祖列宗英明神武,也絕不能讓祖宗基業受損。”說罷,叩頭不止。

雍正俯身拉起乾隆,說道:“你若真能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兩人又說了一番閒話。

雍正眼看時辰不早,因說道:“昨兒令妃幾次三番的打發人到養心殿,說是永璐病了。這令妃向來是個識大體的,若不是永璐當真病的重了,也不致如此。她如今三十多歲了,隻有這麼一個兒子,寶貝得什麼似的,萬萬不能有什麼閃失。因此我打發人去傳了旨意,讓她隻管以永璐為重,後宮諸事,都交與舒妃料理。傳旨的人回來就說,令妃像是累著了,臉色很是不好。再一打聽,果然也病了。一個病人,再照顧個病兒子,隻怕不利於調養,何況還有兩個女兒。你且過去看看,若是她實在照看不過來,就讓皇七女挪到公主所去。”

乾隆道:“皇七女今年也六歲了,挪過去倒也使得。隻是舒妃並沒有多少才乾,怕是當不得重任。”

雍正道:“後宮諸事,都有現成的製度,隻照著舊例行事便是了。斷沒有眾人都清閒,反倒讓一個病人操勞的道理。”

乾隆隻得應了。

便又說到永琪。乾隆道:“皇額娘,朕諸子中就數永琪文武雙全,漢文、滿洲、蒙古語、馬步、射及算法等事,並皆嫻習,若是這麼圈了,豈不可惜?”

雍正心下暗歎,便是朕圈了永琪,隻怕這個弘曆還是會把他的名字放到那“正大光明”匾後頭去。當下也不與乾隆分辨,隻說道:“昨兒剛剛圈的,哪有才一日就放出來的道理。左右他也要養傷,就等傷好了再放出來不遲。”

乾隆聽了這話,心滿意足,又坐了一會兒,便往延禧宮看令妃和永璐去了。

乾隆剛出了慈寧宮,雍正立即打發了兩個太監到尚書房,找總師傅蔡新等人傳旨:皇五子永琪縱妾行凶,忤逆不孝,已於景陽宮圈禁,然父母長輩之慈心,猶望其改惡從善,著即日起尚書房日遣年高德劭之宿儒往景陽宮教授永琪,以促其幡然悔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