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也來一張？”

關山月嘴部輕微的動動，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他是哪裡說話。

“好啊，我也來嘗試。”

關山海覺得有意思，拿過來碰碰。

“哥，是冰的，放冰箱了？”

關山海捏著，冰冰涼涼。

“不是，放外麵雪裡冰一下，就好。”

關山月腦袋靠著，閉上眼，看起來格外舒展。

關山海也不打擾他，撕開包裝，貼在臉上，試了好幾次，結果怎麼都貼不整齊。

“哥。”

聲音低落，關山海把麵膜紙展開，拿到眼前。

“怎麼都貼不好。”

關山月睜開眼，緩慢的低頭，整個人散發著懶散的氣息，看起來泡在真的很爽。這樣關山海就更不開心了。

連手上的麵膜被拿走都不知道。

“低頭。”

關山月點點他的下巴，讓他回神。

目光低垂，看著水麵，陣陣波紋散開，關山海覺得有意思，拿手在水麵拍打，看著波紋慢慢擴散。

“回神了，好好泡著。”

關山月捏捏他的臉頰，讓他不要玩了。

“仰頭，小心麵膜掉了。”

說完，關山月頭靠池壁，閉上眼。

關山海摸摸臉，麵膜已經服帖，根本沒有察覺到是什麼時候完成的，看著關山月舒服的樣子，跟著坐在他旁邊，一起仰著頭。

閉上眼，彆說，真的很舒服。

…………

“山海，山月。”

關父看著兩孩子睜開眼看他，跟他們說一聲。

“我先上去了，泡不動了。你們記得補水，等時間差不多就上了，彆貪玩。”

說著眼神看著關山海，明顯是對他不放心。

關山月點點頭。

“放心爸，我們知道。”

聽到關山月的回答，關父放心的站起來，離開溫泉。

“真是的，我可不會貪玩。”

等關父離開，看不到人影，關山海才對著關山月抱怨。

拿起一瓶水，仰頭喝下，關山月掀起眼皮，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關山海。

“因為山海是需要哥哥陪同坐地鐵的孩子。”

甩甩頭，關山月拿水瓶碰著臉，冰冷的水觸碰他微微發熱的臉，呼出一口氣，上浮身體，把肩膀露出水麵，往後靠。

“哥，你不敷麵膜了？”

關山海呆呆的坐著，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一係列的動作。

“時間到了，喝點水。山海你也可以摘了，敷久了不好。”

關山月懶洋洋的撐著身體散熱，像是被水泡散了，語氣不像平常般清冽，含糊的氣音包裹著話語，看著格外慵懶。

“嗯，嗯嗯。這就不敷了。”

關山海語氣微妙的停頓，背過身，把麵膜摘下，放到一旁，整個人慢慢沉到水底，溫泉的溫度卻比不上他臉上的熱度，半張臉沉到水麵下，吐著泡泡，不敢轉過身看關山月一眼。

犯規，太犯規了，是從來沒有見過的哥哥。

等心情平複好，覺得一切如常，關山海慢吞吞的轉過來，看著哥哥好像沒注意到他，一直保持同一個姿勢，心裡即高興又煩悶。

“轉過來了，喝水嗎？”

關山海的眼神落到他身上的那一刻，關山月立馬擦覺，眼神落下，看著他。

關山海又覺得自己的臉熱起來了。

“喝。”

保持著直視前方，目光的焦點卻是虛的，愣愣的說出一個字。

直到被臉部的冰涼刺激回神，關山海看著臉旁的水瓶，像是機器接到指令，乖乖的打開喝下。

關山月眯著眼，看著他此刻的表情，嘴角帶笑。

“真可愛。”

關山海把一整瓶水喝完。

“哥，你說什麼。”

好像聽到他說話，關山海疑惑的看向他。

“沒什麼，我說我們回去吧，泡的夠久了，再泡皮膚就要皺了。”

關山月笑眯眯的，提議道。

“好啊。”

關山海覺得行，確實已經泡的有段時間了。

站起來，兩人相繼用關母帶來的毛巾擦乾身上的水，換好衣服，帶著自己的東西回到房間。

關山月直接躺到床上，伸個懶腰，鑽到被子裡，拍拍旁邊的位置。

關山海正調整房間的溫度，看到他的動作，放下遙控，跟著躺進去。

看看時間，也不早了，關燈。

閉上眼，想睡，明明已經是他平常睡覺的時間，卻不覺得困，不知道是不是泡溫泉的原因。

關山海睜開眼，在黑暗中往旁邊挪挪，手指在被子裡尋找著，等碰到關山月的手臂，卻隻敢輕輕的活動他的指關節。

不知道哥睡了沒有。

突然，他的手被抓住。

“山海，怎麼了？”

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被子與衣物摩擦的聲音傳來，關山海側著頭，看到熟悉的麵容與他不過一掌的距離麵對麵的看著他。

被子裡的手也被這突然的動靜停止，隻能感受到兩人手指交疊的溫度。

“哥，我們來聊天吧。”

關山海先發製人，快速的回答，而後慢下來解釋。

“我們都睡不著，那我們來聊天吧。”

黑暗中，適應環境的眼睛隻敢看著關山月的脖子。

“好啊，聊什麼。”

關山月說著，十分平靜。

關山海眼神上移，看著黑暗中關山月的眼睛。

“聊聊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場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