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海低頭安靜的看電影，關山月留意著藥液的情況，等第一瓶打完，立馬去找護士來換藥。
電影已經看了大半，關山海後腦勺抵著牆，看天花板。
“哥。”
關山月剛叫過來護士，看他發呆的樣子，先讓護士換藥，走到關山海身邊，揉揉頭。
“怎麼，無聊了？”
其實是有點，更多是不知道做什麼。
頭頂被溫柔的撫摸，關山海拉拉口罩，透氣。
“是有點，哥你來給我講故事吧。”
關山海抓著手臂，護士已經換完藥，關山月重新坐到他身邊。
“……行，你想聽什麼？”
關山月猶豫了一下，看他手背可憐的針頭，不忍拒絕。
“誒……？好啊，那哥就講童話故事，我沒什麼要求。”
關山海沒想到這個要求能被答應，明明隻是玩笑般提出，不過他很快就接上，這可是難得的機會。
“好，那講青蛙王子。”
關山月沒有錯過他回答中的停頓，看他亮晶晶的眼睛，最後輕輕放過。
“很久很久以前……”
故事是普通的故事，是每個孩童在小時候拿到第一本童話書看到的一樣，不一樣的是講故事的人。
看著關山月仔細回想記憶中的細節，眼神上移，聽著他平緩的語氣，略帶停頓的都講述，關山海握住掌心的手。
在這個冬日的下午；沒有太陽的下午；寒冷的下午；聽著他講童話故事，關山海更加放鬆自己的坐姿。
時間漸漸流逝，故事講述大半，他的體溫漸漸恢複，掌心的手變得溫涼。現在關山海已經不需要暖手，但是他沒有放手。
講完故事，關山海輕拍手掌。
關山月看他的動作，抬手停住他想拍手的行為。
“你小心點。”
看他不在意的拍手行為，抓住右手，查看針頭有沒有鬆動。
“放心啦，哥。我會愛護好自己的。”
關山海收回右手，對著他撒嬌的眨眨眼。
“講完故事了，要不想下今晚吃什麼，我想吃土豆燉牛肉。”
關山月拿出手機記錄。
“還有嗎？等會我們一起去買食材，回去做。”
看他認真記錄的模樣，關山海手指點點膝蓋，回想想要吃的食物。
“沒有，最想吃的就是它了，好想吃土豆啊。”
關山海想著中午吃的那頓清淡的飯菜，就格外想吃土豆燉牛肉，軟糯的土豆加上湯汁拌飯特彆好吃。
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醫院不少小朋友被大人帶著離開，還剩下一點人坐在凳子上打點滴。
醫生護士清閒下來，一個個巡視還在醫院的病人。
等走到關山海這邊，看著他們兩人清閒的動作，調了調滴落的速度。
“可以打快點。”
關山海立刻感受到針管內的涼意衝進身體裡。
“護士看一下，要是受不住就調回原來的速度。”
醫生身後的一個護士立馬拿著紙筆記錄，停在他們身旁。
“山海，怎麼樣？”
關山月詢問的看著他。
“沒事，有點涼但不礙事。”
關山海看著針管，又看剩餘的藥液。
“好想回家待在暖和的被子裡。”
哀嚎一聲，頭倒在關山月肩上。
哼唧幾聲，關山海撒嬌的蹭蹭他的肩頭，把衣服弄亂。
“好了，好了，彆撒嬌。”
關山月早看透了，漫不經心的拍著他的後背，眼神注視著藥液最後一點都流動。
“回去後，就可以馬上躺到溫暖的被窩裡。”
關山月招手，護士走近看到他肩上抵著的腦袋，連忙跑過來。
“病人是頭疼嗎？”
很是緊張的問。
關山月沒想到是這樣的反應，低頭看著關山海，把人扶正，看著低頭默不出聲的關山海，好笑的抬起他的右手。
“沒有沒有，隻是拔針。”
檢查藥液隻剩最後一點底，護士鬆口氣，手腳麻利的拔針，讓關山月按住針眼。
“嚇死我了，還以為病情加重了。”
還處在尷尬期的關山海是打定主意不說話，隻好關山月接過話題。
“沒有的事，是小孩子撒嬌。”
說著，看關山海沉默是金的態度，好笑的哼哼兩聲。
“好了，打針的這隻手最好8小時不碰水。”
護士敬職敬責的說著打針後的護理，看著這兩人，去前台拿兩根棒棒糖送他們。
“好了，小朋友下次不要來醫院哦。”
手中的糖果包裝上還寫有6歲小朋友最愛的字眼。
走出醫院大門，關山海如同幽靈般低頭走在他身後。
“怎麼了，山海小朋友被人看到撒嬌，羞恥了？”
關山月明顯明知故問，拆開包裝，用糖果指著他。
“我可是大人，竟然被人看到跟哥撒嬌，好害羞。”
小小的聲音，關山月還是聽到了。
“山海在我心中一直都是小朋友哦。”
牛奶味的糖果在口中蔓延，關山月把手中握著的另一顆遞給關山海。
“我才不是小朋友，我16歲，是大孩子。”
關山海狠狠的撕開包裝，看都沒看上麵的文字。
“大孩子在我這是沒有優待的哦。”
拿出糖果指著關山海的眼睛，夕陽下，兩人走在雪鋪成的道路上。
“那我還是做哥的小朋友。”
關山海踢著路上的雪，含著糖果嘀咕著。
“不，山海已經是小孩了哦。”
關山月示意他看手裡攥著的包裝袋。
上麵6歲小朋友最愛映入眼簾。
猛的抬起頭，關山海嘴張張合合，最後隻是抬著頭注視著他。
“好啦。我們現在去買食材吧。”
逗人不能逗的太狠，關山月咬著糖果，碰碰關山海的肩膀。
……關山海默不作聲的走到最前麵。
扔掉糖棍，關山月追上他的腳步，夕陽下兩人都影子合二為一。
超市推著小車，關山月先按著備忘錄買食材，等一切都買下，關山海立馬推著車在往收銀處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