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九年冬月二十
未作完,寫了四句便不想再作。心中苦悶,多說無益。
日暮歸西天自遠,月水沉沉望無邊。
幾處盼春尋舊柳,思君不見何以歌?
新年臨近,主母給我院裡添了幾個丫鬟,其中一位喚作縈風。“歌扇縈風,吹散一春愁。”寓意頗善,我便留她在身邊照顧。
哥哥不告而彆,定有他的原由。即便再是想念,緣分也是不可強求。我當發奮圖強才是,來日再見,便要他刮目相看。
今日碰見二公子,說起來,我們兄弟二人許久未見了,偶爾的見麵,也隻是匆匆打個招呼,便各忙各的去。
二公子不久前滿了十三歲,明年便是新一輪鄉試,不得不忙。他想做官,其實用不得考試,隻怕是二公子要求的。
我麵對他,總是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與他說話總不太自然。倒不是討厭這個弟弟,我向來便不喜與人過多交談,擺著笑容回應為主,比起其他人,二公子是我的弟弟,但文采武藝皆壓於我一頭,我自知是我讀書有所懈怠,不思進取,且人各有長,我善丹青,可見了他,難免會有些微妙。如此,便更加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了。
隻是這個弟弟對我的態度,可以稱得上是奇怪。他平日裡寡言少語,見誰都是一副冷麵,淡漠又疏離。他九歲時還是個庶子,就能狠下心將自己犯錯的乳母親自逐出府邸。但我總覺得他對我時,比待旁人要溫和些。也許是我自作多情,畢竟我與他,總歸不是一母所出,想來主母曾為側室,不免與他說過什麼話,更不應該是這樣對我,而且作為他繼承爵位的潛在危險因素,他不日日夜夜防著我,也不應當……我不該如此揣測他,但我又找不到什麼原由可以說服自己。
我與他能如此一直兄友弟恭,便是最好。
天啟九年臘月初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