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九年臘月初八
今日主母吩咐各院煮了臘八粥,我喜甜,便多喝了些,剩的多便全賞給了院中下人。
粥是縈風煮的,味料剛好,不濃不淡稍稠,如此“中庸”,偏得我心。我問她是否擅廚藝,她隻道曾為家中長女,燒火做飯自然會一點,我欣賞她謙虛的為人,手腳利索也勤快,便提她做我的貼身婢女。
許是主母得了消息,又派了幾位女子到我院中。主母好意,本不該推辭,隻是院中下人已經足夠,沒必要再添人。我回絕後,主母也並未說什麼。
我晚上起夜路過院中廂房,沒讓阿竹縈風跟著。聽見有人在談論著什麼,我隱隱約約聽到“縈風”兩個字眼,就留意了下,便聽見有人道,縈風姑娘要不了多久就會成我的通房丫頭,也算是半個主人家了雲雲。
我這才後知後覺主母的用意。過了年我就快十四,尋常人家這個歲數說親事,也是正常,而我還未開蒙,確實太晚了些。倒是勞煩她操心,可惜我不想誰服侍我,女子貞潔無比重要,不可毀在我身上了。
此事我知應付不得,但我著實反感,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天啟九年臘月初九
下學後二公子獨自來找我,我心中暗怪他今日怎的那麼早下課,他好似看出我的疑惑:“今日課業不重,我提前做好了,兄長勿要擔心。”說罷又進屋向我的先生請安,我不知該怎麼回答,隻道好,便等他回來開口。他將我送到院前,路上我們未有交流,氣氛一直有些古怪,我偷瞥他一眼,二公子倒是麵上依舊冷靜,很難看出點什麼。阿竹不大敢說話,默默抱著書跟在我身後。
分彆之際,他才沉思了頓了下,向我行禮:“兄長可是不喜歡那姐妹幾人?是弟唐突了,以後不會再送給兄長了。”
原來是他派人送來的。
我對他笑了笑:“二公子,不必如此。清遲沒想到是你送來的,是我不喜人多熱鬨,這怪不得你,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我見他一副忍了又忍,最終沒忍住的樣子,他抬眸盯著我:“那縈風姑娘……”
“縈風是我新收的貼身女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