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本能地含住,齒尖微微研磨著,卻始終沒有用力。
晏止行低頭看著他,便微微笑了,問他:“我是誰?”
沈念含糊地喊:“是……爸爸。”
晏止行動作一頓。
他垂眼望著懷中人柔軟的發。
“嗯,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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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寒風陣陣,沈念剛一出去,就被吹得清醒了不少。
但他抬頭看看,認出是晏止行,便又放心地鑽進他懷裡,讓他給自己擋著風,然後把眼睛一閉,人事不省了。
衛重洋在一邊戰戰兢兢,心裡想著不對啊沈念不是孤兒嗎,可這爹又是沈念親自認證,思來想去乾脆低頭裝乖,“叔叔。”
晏止行連眼神都沒給他,隻問:“姓衛?”
衛重洋點頭,正揣摩叔這是什麼意思,嫌衛不好聽嗎?
“你帶念念來這裡的?”
這鍋可不能背!
衛重洋大驚,連忙搖頭澄清,“不是不是,念念心情不好,我恰巧碰到了而已!”
晏止行意味不明地笑了聲,說不清是信了還是不信,“你最好,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
眸光冰冷地掃過來,像是警告。
然後,他抱著沈念上了車。
薛助理來接人時,一路都有些膽戰心驚。
本來就已經讓他們起了疑心,這金絲雀居然還敢一個人跑到酒吧裡去玩……
他難道不知道,晏總喜歡乖的?
薛助理小心翼翼偷瞄著後座,可那裡一片昏暗,而沈念縮成一小團,更讓人看不真切。
反倒是不小心與晏總對視幾次,更讓薛助理出了一身冷汗。
劉姨早就接到通知,提前做好蜂蜜水,也熱了牛奶,有點忐忑地等在門前,見先生是抱著小先生回來的,頓時放下心。
她很識趣地將蜂蜜水和牛奶端出來,放在茶幾上,然後回了房間拉燈。
沈念在路上便已經睡著了,不知是因為喝了太多酒犯暈,還是因為察覺到熟悉氣息安心。
他蜷在晏止行懷裡,眼睫蓋著,臉頰柔軟,隨著呼吸而起伏,看上去乖巧又無害。
與方才在酒吧時肆意的樣子完全不同。
晏止行又想起那時跟在沈念身邊的那人。
年紀很輕,舉止間似是與沈念很熟悉,又有著做同學的情誼,還有望向沈念時再熟悉不過的眼神……
衛重洋在想什麼,又在渴望什麼,晏止行再清楚不過。
掌心輕輕蓋上去,為不安皺眉的沈念擋住眼,晏止行帶著點嘲弄地想,但那人最大的優點,也不過隻是年輕了罷?
……隻是,指尖卻慢慢收緊。
他凝望著沙發上的人,從濃密的眼睫到泛粉的臉頰。
沈念也還很年輕。
二十出頭的年紀,最好不過。
沈念醉時的狀態與剛睡醒時差不多,安安靜靜蜷在自己的那一小片空間,呼吸也細,幾乎讓人察覺不到他的存在。
晏止行端起蜂蜜水,送到沈念唇邊。
沈念便皺起眉,迷迷糊糊地掙紮,說:“我不要喝了……好辣。”
委委屈屈的。
大概意識還停留在酒吧時。
晏止行喂他的那杯酒度數不低,對一個初次飲酒的人來說還是有些過火了。
但……晏止行當時,確實是生了氣的。
隻是火發完了,就得開始哄人了。
晏止行將人拉進懷裡,讓他靠著自己,半哄半勸,終於使得沈念微微張開嘴,很謹慎地抿了一口。
是甜的。
沈念便開心了,他主動喝了幾口,又推開,昏昏欲睡了。
晏止行垂眼望他幾秒,忽地將人抱起來,隨後上樓。
房間早被打理好,是最宜入睡的模樣,晏止行半跪下來,為他脫去鞋襪。
而沈念也像是睡熟了,任由晏止行為他擦臉換衣。
隻是,指腹捏起衣角,要掀開時,手腕卻忽然被另一人握住了。
沈念躺在床上,掀開那雙霧蒙蒙的眼,像是含了一汪泉水般望過來。
聲音也輕得像是隱在霧裡。
“你要……上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