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我這次來給你帶了些東西,準備送……(2 / 2)

這小家夥呆愣的樣子實在有趣,薑沉一笑:“不願意?”

“奴願意,”反應過來的歎夤慌忙謝恩,“不……奴謝殿下恩典。”

接下來的半個月,歎夤被薑沉養在自己房中,同吃同睡。起先歎夤還是無法入睡,他總覺得自己在做夢,王君怎會一點都不碰他?

傳聞裡的王君可是驕奢淫逸,求歡無度,怎得到他這裡竟成了清心寡欲的僧人,甚至於連碰都不碰他一下?

不過久而久之,歎夤說服自己要習慣這樣的生活,漸漸的,他不再強行讓自己清醒,而是順其自然地熟睡了過去。

直到某一天,王君早上見到他時,沒有再問他是否睡好。

和往常一樣用完飯,歎夤收拾收拾準備推王君去往書房,可就在這時,王君叫住了他。

“今日你就不必在我這裡歇息了,”隻見王君手裡拿了書卷,女官推著車,緩緩走向他,“我讓人把彆院收拾了出來,往後你就住那裡,喚作……箬郎吧。”

歎夤心中一喜,連忙跪下謝恩:“謝殿下恩典。”

王君淡淡點了點頭:“你現在就可以去看看,今後楓香就是你的親侍了,有什麼需求同他提便是。”

歎夤連忙叩首謝恩,而後被楓香帶了出去。

楓香是個藏不住話的小郎子,約莫十二三歲的年紀,等出了琰王君的主院,就喋喋不休起來。

“箬公子,你知道嗎,”楓香走路時一蹦一蹦的,很是可愛,“你可是第一個留宿在殿下房中的郎君呢。”

“啊……是嗎?”

“是啊,我五歲就被賣了進來,清楚得很呢。”楓香昂著小腦袋,模樣還挺神氣。

歎夤點了點頭,卻是按捺不住心中那絲莫名的情緒,問道:“既然你什麼都知道,那在你眼裡,殿下是個怎樣的人?”

聞言,楓香先是想了一想,而後皺了皺眉,最後才說道:“我聽外麵的人說,殿下生性暴戾無情,嗜血成性,但在我看來吧……”

說到這裡,他賊頭賊腦看了看周圍,而後湊到歎夤耳邊,悄聲道:“殿下其實是個很可憐的人呢。”

歎夤不解:“這是為何?”

楓香嘟嘟嘴,想了一想,卻是想不出來,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隻是有這種感覺。”

聽到這番孩童的天真話語,歎夤無奈地笑了笑。

那可是在他麵前殺過人的閻羅啊,怎麼可能是個可憐的人?錯覺罷了。

但是,經曆了和王君朝夕相處的一個月,歎夤發覺王君似乎並沒有傳言所說的那麼乖覺狠戾,相反,她很會照顧人,短短數日便記下他許多喜愛的物什,比如菜肴,比如布料。

不管怎麼說,他現在似乎是獲得了一些特殊的恩寵,這意味著他暫時不用擔心自己的生死安危,可以簡單地過過日子。

歎夤想著,這樣也好,算得上清閒。

可就當他這樣平平淡淡地過了大半個月,慢慢品出一絲不對勁來。

如果說他是專寵,可王君為何從不來看他,或者喚他前去伺候?為何要把他關在彆院不許踏出一步?又為何給他送了許多他喜歡的藥材物件,卻又不要他親自做的滋補藥粥?

於是他偷偷找了楓香,讓他打聽消息,可這家夥也是一問三不知,可讓歎夤有氣撒不出。

直到某日府中初雪,琰王君來了興致,讓府中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活出來一同賞雪,歎夤想著既然是全府,那他應該也可以出來透透氣。

他特意選了自己心愛的月白長衫,以及梅花暗紋的黛藍鬥篷,略微用發帶束了頭發,收拾妥當後便要出門,可步子剛剛跨過院門,便對上一對特殊的輪子。

視線微微抬起,就看到眯著眼笑的王君。

歎夤連忙行禮:“殿下安好。”

“起來吧,今日初雪,我想著來見見你,你這是準備做什麼?”

薑沉被推著緩緩向裡,身後的女官手裡還提著個碩大地精致木盒。

歎夤如實答道:“奴聽聞殿下說初雪難得,府中人等均可觀雪,就想著出來看看。”

聞言,薑沉點了點頭:“也是,箬侍君確實在這裡呆得實在太久了。”

歎夤搖了搖頭:“若非殿下恩賜,奴也過不了這樣的好日子。”

“箬侍君此番出來不是為了見我,有些教人傷心……不過我這次給你帶了些東西,準備送你。”

聽到這話,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歎夤總覺得王君的言語夾雜了有些委屈。

可等女官將木盒打開,歎夤看清裡麵的東西,登時通體冰涼,汗毛直立,險些雙腿一軟跪坐在地。

隻見那木盒裡擺放著數根精致的玉勢。

體態各異,精致非常。

歎夤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是拿來做什麼用的,但還是沒忍住在心中暗罵。

王君怎麼可能會委屈?她就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