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不過是我那日腿腳麻木,恰好撞上……(1 / 2)

輕盈細小的雪花轉著彎劃過門柱,附著其上無骨一般,無意將渾身寒意渡了過去,僅存直下的水痕。

薑沉輕輕按壓著胸口的新傷,粘膩的血順著肌膚緩緩流淌,似是淌過了胸腹,蔓延至下,能夠想象到已經凝結成線的冰冷紅痕。

她很喜歡這種令人不適不安的感覺,就像是爛掉的果子堆在一起,雖腐爛,卻也滲透出酒液的芳香,一如歎夤驚愕的神情。

能看得出來,他今天是刻意修飾了一番的,鬢角齊整,不多不少散下些碎發,月白的衣衫也是近日專門送來給他製衣的衣料,垂順服帖,顯出好看的身線來。

此時這衣料卻顫抖著,宣誓他驚恐不安的情緒。

在路上時,薑沉就很期待歎夤收到這份贈禮時的表情。

震驚?憤怒?恐懼?

會不會嚇到哭出來?或者,會不會對她破口大罵?

無論歎夤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她都樂於好好欣賞一番。

這些玉她尋了一年有餘,價值不菲,色澤不一,有的還做了金線掐絲的工藝,想來會很襯歎夤的肌膚。

不過,她不急這一時。

獵物已被囚入獵人手下,若要馴養,還需些手段。

進屋後,薑沉的目光便一直放在歎夤的身上,隻見他先是好奇,欣喜,雖還站得端正,卻按耐不住身子前傾,繼而在看清物什以後,原本紅潤的臉在一瞬間變得煞白,甚至眼角都急得滲出水霧來。

他哆嗦著,小心翼翼看向自己,弗又垂下腦袋,手指不自覺地重複交疊,卻是半天說不出話來。

薑沉皺了皺眉,莫不是嚇得狠了?

正當她準備說些什麼,歎夤突然撲通跪在她麵前,悶聲悶氣地說道:“謝殿下賞賜。”

薑沉想了想,讓所有人先出去。

光線暗了一半,她低頭看著他,卻隻能瞧見其烏發濃密的後腦勺,以及未被衣衫遮住的後脖。

她無法探查到對方的情緒,良久,方才問道:“所以,你知道該怎麼做?”

聽到問話,歎夤深深吐出一口氣,再次抬頭,看到屋內的侍從全數離開,就連房門也被掩了,心中的不安愈加強烈。

他雖是皇子,卻也在宮中有所耳聞,在房事上,有的貴女有一些特殊喜好,比如腰間佩戴玉勢以……

據說,那東西進入身體後,會令男子產生一種難以用語言描述的感覺,無法形容而又會讓人生不如死,自己每每聽到這些說法,都覺得頭皮發麻,隻求將來許入的人家沒有這奇怪的喜好。

可他突然轉念一想,或許是因為王君不喜他的身子,所以才帶來這些東西,好讓他來服侍。

畢竟他進府的身份是宮侍罪奴,說不定王君覺得自己已經被碰過了,已經……臟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確實臟了,作為承國皇子,他本不該這樣屈居。

但他想要先活下去。

無論怎麼說,麵對這一箱子王君所賜的東西,他如今也不過是王君的寵奴罷了,不管王君是為了什麼,他都得受著。

雖然他本能地對那種喜好感到害怕。

所以當王君詢問他該如何做時,他麻著膽子跪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問道:“今晚……殿下要留宿在奴這裡嗎?”

歎夤的聲線是抖的顫的,內容卻十分大膽,這讓薑沉有些不明所以。

這家夥,究竟是懂了,還是沒懂?

但她不能在這裡多呆,於是收攏衣袖,說道:“不了,本王在這裡坐坐就回去。”

歎夤乖順點頭,心卻緊了起來。

緊接著,薑沉讓女官收起東西交給楓香,繼而對她示意,讓她把那位專門請來的教習公叫進來。

教習公年紀雖有三四十,但保養得當,是寬肩細腰,膚色白皙,長相雖說算不上驚豔,但也清秀,有著一股濃濃的書卷氣,十分耐看。

他身段若水,走進來時腰間珠佩沒有半聲響動,儀態絕好,不染風塵,卻渾身上下處處透著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