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沉讓歎夤起身,拉著他的手腕看向教習公,說道:“你的學生就是這位,箬侍君,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可夠?”
教習公看向歎夤,微微一笑:“琰王殿下,箬侍君身姿灼灼,眉目舒雅,人又聰慧,一月已是綽綽有餘。”
歎夤此時還沒有完全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直到王君走後,這位留下來的教習公讓人將方才關上的箱子複又打開,歎夤才收回神來。
隻見教習公細細將所有玉勢看了一遍,繼而拿起箱子內部的幾個瓷瓶,用手扇了扇風以聞氣味,側身向歎夤笑道:“琰王殿下為箬侍君挑選的玉勢均為上等,就連油和潤膚膏,都是挑了最好的,想必殿下對侍君格外上心。”
聞言,歎夤心裡一咯噔:“什麼意思?”
“侍君不懂?”教習公讓隨從將自己的箱子打開來,隻見裡麵整整齊齊放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無妨,侍君儘管跟著我的步驟就好,無需多想。”
“不不不,不……”歎夤恍然,這些東西哪裡是用來服侍王君?
他砰得關掉箱子,渾身發抖:“這個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教習公頓了頓,問道:“難道侍君……想要違抗琰王殿下的意思?”
歎夤連忙後退幾步,招呼著想讓楓香把箱子藏起來,藏到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去,可誰知楓香在王君離開的時候被帶了出去,現在還沒回來。
“不,我,我做不到,”他頹然坐在椅中,縮成一團,“我害怕。”
教習公看著他手足無措的模樣,歎了口氣,走近他輕聲說道:“殿下,現在可不是害怕的時候。”
殿下?
歎夤的瞳孔逐漸散大,繼而啞然:“你究竟是誰?”
“殿下無需知道我是誰,”教習公蹲下身,仰頭看著歎夤,眼裡盛滿喜悅,“殿下隻需要知道,我們承國的八皇女未死,如今正是需要你的時候。”
八皇姐沒死?
他們承國一共就隻有三個皇女,梁國還沒全數殺儘?
真是,真是,天大的好事。
若皇姐真能複國,他便不用如此這般寄人籬下,更不用跟著學習怎麼討好琰王了。
巨大的欣喜淹沒了歎夤,他深吸一口氣,問道:“你可有什麼憑證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還有,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話?”
教習公從懷中拿出一塊玉佩,這是承國每位皇女都有的,獨一無二的信物。
歎夤接過來細細看了許久,確定這的確是皇姐的玉佩,緊接著教習公又遞了一封信,拆開來看,是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字跡。
“安好,勿念,望弟順應琰王,裡應外合,方能助吾成事。”
在信箋的最下方,還有八皇姐的私章。
歎夤將信扔進炭火盆中,看著薄薄的宣紙染上火花而後迅速燃成灰燼,悠悠問道:“可若是這樣,你隻能在這裡呆上一月。”
“是的殿下,”教習公點點頭,“如果事情順利,一個月後,皇女殿下就能將你接走。”
歎夤點了點頭,這麼說來,橫豎殿下也不常來看他,隻要把這個月熬過去……
教習公見歎夤沒說話,繼續說道:“小皇子殿下,如今你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儘可能地接近琰王。既然琰王在一群宮侍中選中了你,那就說明你對她來說,是特彆的。”
歎夤搖了搖頭:“不過是我那日腿腳麻木,恰好撞上她而已。”
這話多的是失落和暗沉。
聽到這裡,隱於屋外的薑沉笑了笑。
這家夥,還當真以為自己是誤打誤撞進的王府,再誤打誤撞被她看上,天真得有些可愛。
她對著身旁的女官做了個手勢:“回去吧。”
接下來,她還要處理今早來她府裡下“初血”的那批惹人憐愛的老將殘兵。
那群家夥,為了掩護這個教習公進來,可都是拚了一條命呢。
強弩之末而已,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