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裡的光線很暗,李晚楓被兩個婆子挾持進來,扔在了蒲團上。
在婆子麵前,她懶得裝了,連動都懶得動一動,若不是指尖隨風簌簌發抖,婆子還以為她哭得暈死過去了。
“沒死就起來跪著,在祖宗祠堂裡還敢挺在那裡裝死!”話落,李晚楓腰間挨了重重的一腳。
可惡!好想還手又怕節外生枝。
算了,忍了忍了。
在婆子踹了兩腳後,李晚楓顫顫巍巍起身,爬向地中央的蒲團,聽話的默默跪上去。
隻是動作有些緩慢,就引起兩個婆子的不滿。
“跪好!”背後又挨了一巴掌。
“嗚嗚,好痛。”李晚楓拖著哭腔調整好姿勢。
另一個婆子不依不饒,又擰了她一把。下手之重,疼得李晚楓麵相都扭曲了。
“跪就要有個跪姿,腰背軟軟塌塌的,小戲子一般,沒得叫人恥笑。”
誰笑啊?不就你們兩嗎?
她還是依言跪端正,兩位婆子卻未放過她,在她身上又掐又擰,撕打了好一會才罷休。
李晚楓心想:嘶,下手這麼重!你們以後彆落我手裡,不然一定搞死你們。
實際上,她痛得淚流滿麵,嘴上不住討繞:“嗚嗚嗚痛死了,嬤嬤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您高抬貴手,彆打了,以後有機會我一定報答(報複)您!”
“報答?”婆子聞言咧嘴一笑,“小姐既說報答,有恩便報,何必等到來日?”
“啊——”什麼意思?
還好是兩個婆子,要是爺們兒說出這話,她大概要清白不保了。
“沒什麼意思,隻是我想和老姐姐今晚喝頓酒,敘敘舊,缺兩錢花花。”
哦。李晚楓懂了。
這是要錢。
她忙不迭取下耳環遞上去,“嬤嬤拿這個換酒喝罷,當是小輩的孝敬了。”
“嘿嘿。”婆子得意的接過去,卻不知足,伸手便卸了李晚楓的發釵,刹時,那一頭淩亂的烏發再也收不住,潑墨般揮灑下來。
另一婆子頓覺吃虧,二話不說拉起李晚楓的小臂,生拉硬拽扯下更為值錢的玉質臂釧。
“嗚嗚。”李晚楓吃痛,悶哼一聲,眼底早已淚眼朦朧。
她隔著柔柔發絲抬眼望向婆子,無力垂下的手臂傷痕可見,隻一眼便心酸可鑒。
方才搶走發釵的婆子見她軟弱可欺,趁機提議,“我外頭有個乾兒子,孔武有力,平日做殺豬的營生,倒也過得富裕,他上次來家裡送肉,遠遠瞥見二小姐,害起了相思,每每跟我提起小姐,頗為喜歡,左右小姐在這個家裡挨打受罵不受人待見,不若嫁於我兒,被他好生家裡供著,豈不美哉?”
她這樣一說,李晚楓便想起來這位婆子的身份,婆子名蔡方氏,婚後後多年無所出,丈夫死後收養了個十幾歲的男娃預備養老,可養子脾氣暴躁,動輒對她惡語相向,她為了老有所依,也就對義子千依百順。
上一世,蔡方氏設計,讓養子深夜潛入李晚楓的房間,欲行不軌之事,誰知李晚楓當晚不在,誤強了丫鬟。
最後丫鬟名節儘毀,投井自儘,原主也因此事聲名被毀,出門總被人指指點點。
那位養子卻使了一筆錢,不但沒受罰,反而次年捐了官,一生平安度過。
想起那位肥頭大耳油膩膩的養子,李晚楓心裡不住泛惡心。
她正想怎麼懲治這對蛇蠍母子,蔡氏已經按捺不住,連連催促她,“姑娘覺得怎麼樣?”
“若是有意,我這會子便家去,引我乾兒子過來,先與姑娘見上一見。”
李晚楓低下頭,尋理由推脫,“可我已經有婚約了,怎好再許他人?”
蔡婆子不以為意,神神叨叨湊近,臉上堆著奸詐無比的笑意,壓低聲道,“小姐怕是不知道,與你有婚約的趙小公子有隱疾,不能人事,嫁他便是守活寡,不似我兒,身體健壯,折騰起人來半宿都不能歇,那十裡八鄉的寡婦都想和他睡上一晚呢?”
話一出,另一位婆子都覺得過分,啐了一口,“呸,不要臉的老貨,這種話也說得出口?”
蔡婆子卻頗為自得,“你呀,上了歲數不知其間樂,一輩子有老頭子陪伴,更不知守活寡的痛。”
“呦,你這是老了老了,心思活泛了?”
“......”
兩位婆子打趣,李晚楓卻陷入深深的沉思。
【趙家公子有隱疾】
【不能人事】
男方不舉=不生孩子=雖婚但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