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從未說過放棄。

當清晨的陽光徹底籠罩大地，曲婉娥醒了。唔，昨天為了繡帕子好像是睡的有點晚。這一晚上好像很長啊，因為她做了個很長的夢。夢中的杜楚騰離開了，但她並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等她醒來的時候，她猛然發現這個夢竟然是真的，她甚至有一種杜楚騰永遠不會回來的錯覺。

可是手掌心的餘溫告訴她，他會回來的。他許諾過她，他就一定會回來的。

她她翻身下床，滿臉疲憊：“白鶴。”

張鶴?撇了她一眼，滿臉嫌棄：“雖然王小姐說過我可以不用照顧你的生活，但我仍然在學習，但現在，麻煩您先梳妝打扮好了再跟我聊天好不好。”

曲婉娥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就是想問問，他是什麼時候走的啊？”

“我不記得具體時間，但他天剛剛亮的時候就走了。”

曲婉娥哦了一聲，“那你先出去吧，我先梳妝打扮。”她轉頭，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簪子，和一個精美的盒子，打開盒子，裡麵躺著一條簡約的束發帶。

她忽然就抑製不住自己的淚水了。張鶴?接過了王錦笙的囑托，自然要時時刻刻守在她身邊，也並沒有出去，看到曲婉娥哭了，她顯得有些慌亂。

“怎，怎麼了？”

曲婉娥擦乾眼上的淚水，“沒什麼。我自己不會打扮，白鶴，你能幫幫我嗎。”

白鶴在百花樓裡經常幫其他姑娘梳妝，這還是沒問題的。今天的她梳妝的格外認真，但其實姑娘從未喜歡過打扮，她更喜歡束發，平時雖然也不是天天束發，但連更漂亮點的簪子都沒有帶過，今天是個例外，她梳妝戴上了精心選擇的飾品，最後把那隻釵子精心插到頭上。而那條發帶，被關在了盒子裡。

張鶴?打扮了一番，很是滿意自己的成果，特意把她領出房間讓她全方位的給何洝鑫展示了一番。何洝鑫來到曲家後好好洗了個澡，終於不是那副灰頭土臉的樣子了，但此刻她卻覺得自己還是不洗的好，曲婉娥雖然更適合英氣的裝扮，但此刻彆有一番風味。本來有張鶴?一個漂亮的就夠煩了，再來個曲婉娥，一會還要見王錦笙她們，這要自己怎麼辦。

曲婉娥看著愣在原地的何洝鑫，張口問：“鑫兒啊，我這樣好看嗎？”

何洝鑫一下沒反應過來：“好看……我是說，還行吧。”

“那你幫我把錦笙姐和可依姐她們喚過來吧。”

“我說你彆老拿我當傭人使喚行不行。幫你叫就是啦。”

當王錦笙四人站在曲婉娥麵前時，曆史重演，王錦笙驚訝的忘了端莊，張可依帶來的東西撒了一地，欒雲甘驚掉了下巴，高蕭甯語塞一時，“你……你……你……”了半天。

曲婉娥在四人麵前晃了晃手，最先反應回來的是王錦笙，直接抓住了張可依的手，張可依被嚇了一跳，然後一個帶動一個，最後的欒雲甘直接磕了頭，曲婉娥眼角抽動兩下，深吸一口氣，“你們能幫我一個忙嗎？”

大家又呆住了，張可依率先回過神來，清了清嗓子，把其他三人帶回來：“說吧。”

“我想，”曲婉娥說的很猶豫，一閉眼想到了什麼，頓時堅定：“學得淑女一點。”

王錦笙蹙眉問道：“為什麼？”

“他給我留了兩樣東西，放在盒子裡的束發帶和一支簪子，我想，他是告訴我應該淑女一點了。”王錦笙才注意到她頭上的那隻簪子，眉頭越來越緊。

四個人互相看了看，確定大家想到都一樣後，欒雲甘開了口：“你有沒有想過，他是想告訴你，這兩樣你自己選？”

“那他放個盒子乾嘛？”曲婉娥顯然沒有往那方麵想，毫不猶豫地回應道。

“淑女也不是夫唱婦隨，不是三從四德，我認為的淑女……”王錦笙準備開口再勸勸，卻被曲婉娥打斷了。“這就是我自己的選擇。”曲婉娥抬起頭來，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眼裡的淚花。

四個人都沒在說話。王錦笙過了很久後說：“我更希望你做選擇能跟著自己的喜好走，不是他的願意。當你說出這句話開始，你就做不到我心裡的淑女了。”

曲婉娥有些氣憤，哽咽著說：“沒關係，我就按我自己的要求來。我希望，當他回來的時候，可以看到一個更好的我。”

幾個人都沉默了，這個姑娘明明昨天還想要做自己，會因為所有的不如意生氣，今天就突然放棄，她沒有像以前一樣堅持說“杜楚騰看不起我嗎”，突然的妥協，讓她們心頭都是一緊。

到底什麼才是最好的你？他喜歡的？他想象中的嗎？

王錦笙沒再勸，撂下一句：“真的是你自己的選擇嗎？那請你記住這句話。”然後想：今天，注定不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