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燭影坐如寒山一般,對於碧梧的嘰嘰喳喳不予理會,隻是望向了坐在後麵的那位白衣青年…以及他身旁的人。
碧梧也是看向了身後的人,眼中帶著稍許不悅。
師兄一句話都不和他說,怎麼總是看著那個藥師?莫非那個藥師是他認識的人?
可他怎麼不知道?
或是其他幾個少年感受到了氣氛不太對,也不敢再造次,隻能安安靜靜的看著自己麵前的茶。
而這時,沈淵抬頭看向了前麵,對上了漆燭影一直盯著葉湘竹的眼。
兩人眼裡寒光迸出,殺意勃發。
如果不是因為這裡是鬨市中心,怕是兩人就動起手來了。
漆燭影不再去看,喝了口自己麵前的茶。
這天下三分之二的藥皆是從神秀山莊出,所以此次前來求藥的人必定不少,但是能求到藥的又有多少?
這藥不過其一,其二便是三不給。
一是不向薄情寡義之人授藥。
二是不向皇宮中人授藥。
三是不向會醫之人授藥。
其實真正的還是想要見見這神秀山莊莊主的容顏罷了。
想當年,這莊主年紀輕輕可就是收了三位弟子,這三位弟子容貌實力皆不凡,可惜命薄福淺,天妒英才。
唯獨隻剩下那最小的。
莊主受了打擊,從那之後再也不收弟子。
隻專心教他那最小的弟子,卻不想學成之後莊主竟是將他逐出了山莊。
自此不見。
這令眾人都想不通,一時間眾說紛紜。
可這小弟子也不怒不氣,隻是磕了三個頭之後,便是走了,有人傳言說他入了魔教,也有人說他浪跡天涯救人,還有人說他歸隱山林不再出山。
至於莊主,自然是再也不收徒,日日往返煙花柳巷沉醉消弭,這山莊也不再是他管。
隻是交於他手下人來管。
“魏公子,那你此次前來是來求藥的麼?”穀澗本想在去給他倒茶,但是一想到這人有心疾,便不再倒茶。
隻是看著他小心翼翼問著。
魏子嬌見他這模樣,笑了笑,而後伸出手將他嘴角的茶漬抹去。
這動作倒是顯得曖昧,其餘幾人也隻看了眼,便當沒看見,各自喝著自己的茶,穀澗騰的臉紅了。
這魏公子怎麼這麼喜歡出其不意!
穀澗紅著臉愣了半天,本想在問話的嘴也隻能支支吾吾的。
魏子嬌瞧他這模樣像極了自己府中養的小狸奴,又活潑又害羞,那表情簡直一模一樣。
隻是覺得內心歡喜。
風墜向穀澗望去,也隻是看了一眼便不在去看。
而這時,客棧外又傳來一陣驚呼聲。
穀澗素來好奇心重,自然是第一個站起來看的,他剛跨出一步。
卻不想腳邊碰到了一枚硬物似的東西。
他低頭一看,竟是個銅板!
又想著這銅板是誰丟的,於是順著銅板的方向看去,竟是那個長的奇形怪狀的家夥的!
穀澗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的腳邊,而周圍的人倒是沒注意這樣的一件小事,自然是沒人會關注他。
穀澗內心雖有些害怕,但還是撿了起來向他的方向走去,
“這是你的嗎?”穀澗彎下腰小聲的詢問著。
那人也不回答,穀澗一看這模樣,難道不是他的?
卻不想那人攤開手掌對著他,點了點頭,穀澗一看,立馬將銅板給了他。
而後則是快步離開了,卻不想身後那人張了張嘴,似乎是在說著什麼,穀澗卻是沒聽到。
待他回了位子,幾人倒是盯著他看。
穀澗有些不適應,弱聲詢問著:“怎麼了?”
幾人搖了搖頭,示意沒什麼。
葉湘竹則是朝那人多看了一眼,卻不想那人一直是看著他的!
可他卻沒有多想,或許是自己的錯覺。
隻是剛坐下不久,客棧外的那道哭聲又傳來了,仔細一聽竟還是個女子的聲音!
誰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負女子?
這哭聲引起了客棧大半的人的注意,都是朝著門口看去,可卻沒有人動彈。
葉湘竹實在不忍,剛要站起身出去查看,卻不想門口傳來一聲巨響。
那女子的哭聲也停止了。
葉湘竹心裡一驚,以為是那女子出了什麼事情,下意識便要出口製止。
卻不想傳來的是幾個男子的痛哀聲?
沈淵倒是快他一步,卻也停了下來。
眾人以為是什麼英雄救美的故事,卻不想又是個女子的聲音傳來。
“光天化日,欺負一個弱女子,真是該死!”那女子的聲音帶著些冰冷又夾雜著怒氣,許是被麵前的一幕氣急了。
她眉眼如畫,眉宇之間卻又帶著英氣,一副俠女的姿態來。
或許沒想到來者是個女子,都有些詫異的盯著她看。
周圍倒是圍滿了看熱鬨的人,秦玉這才想起來,她方才救的那姑娘還衣衫不整,這周圍人都是對著她指指點點。
那姑娘縮在角落裡儘量遮住自己的身體,秦玉見轉,連忙將自己身上的外衣脫了下來蓋在她身上。
見眾人還不散,又是一陣煩躁,大怒道:“看什麼?在看過會把你們都踹了!”
這話一出,眾人都跑散了,畢竟剛才也見識過那姑娘的實力了。
秦玉見狀,扶起了那縮在角落裡的姑娘。
“敢問姑娘姓名?”秦玉這才想起來她娘親特意叮囑她,出門在外一定要問對方的名字在叫人。
“我…我叫素蘿。”
那姑娘說了名字後才抬起了頭,她方才沒看清是誰救了她,這下一看,倒是看清楚了這救她之人的樣貌。
“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素蘿說到後麵,語氣都帶著啜泣了,她不過是想上街來以物換物來換些糧食,那想到會遇上這些流氓。
站在幾米開外的幾人也愣住了,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場景。
葉湘竹低下頭看了眼還在哀嚎的幾人,那幾人捂著胸口一時半會說不上來話,隻能求助身旁幾人。
葉湘竹也隻是瞟了一眼,但是思索後還是將懷中的藥掏了出來,蹲下身子將藥喂給了那幾人。
沈淵就這麼看著,皺眉看向那幾人,眼中寒意訕訕。
“葉兄,這幾個可是壞人,你還救他乾什麼?”穀澗有些不解,詢問著葉湘竹。
就連魏子嬌也有些詫異。
雖說救人是好事但是………這也要看救的是什麼人!
葉湘竹隔著鬥笠看不清麵容,卻也沒有回答,隻是自顧自的將藥喂給了那幾人。
或許是藥效的原因,這幾人也不哀嚎了,還能撐起身子來了。
沈淵也不製止,隻是看了眼那小藥瓶,意外的挑了挑眉。
這人何時調製的藥?他怎麼不知道。
不過看那瓷瓶的顏色來,想必不是什麼好藥。
客棧內的眾人見狀鄙夷出了聲。
葉湘竹看了眼自己手裡的藥瓶,又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幾人,他揚起嘴角輕笑了起來。
既然這麼喜歡欺負弱小,那就一輩子都不要站起來好了。
穀澗有些不解,這葉兄怎麼還笑了?
葉湘竹見幾人將藥都吃了下去,也不顧其他人怪異的目光。
隻是自顧自的走到了幾人的身旁,說道:“我們先回去吧。
穀澗不太懂的點了點頭,也不好在說什麼了。
等都回到了座位處,那幾人還是爬在哪沒站起來,本是想開口說話卻也不想成了啞巴。
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隻能指向葉湘竹的方向,隻是模樣太滑稽,引得其他人笑了起來。
還未等他們在說什麼呢,沒想到這幾人又被一腳踢了出去。
“還真是礙眼,趕緊滾吧。”
那幾人哀嚎不出聲,想站起來都難,如今又是被一腳踹開,痛苦之色自然是展現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