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和段時尋 彆害怕,我永遠……(1 / 2)

永遠都在 月野淩櫻 6205 字 10個月前

20**年,一場突如其來的病情把一切都打亂,原本川流不息的城市,此時安靜的空無一人,大家都被隔離在家,不能出門,打工人也不得已回到了自己的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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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錦城的病情隻增不減,在這樣下去,我看是要完了,今天把大家召集起來,就是想問一下,我們身為醫生,身為護士,有沒有願意去錦城支援的。”醫院的院長許智誠問。

“我願意,”這話一出,大家也都紛紛附和起來,段時尋也舉手說願意。

許智誠看著大家,想了一會兒,然後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張單子,“這個是生死書,同意的大家在這上麵簽上自己的名字,明天淩晨四點我們就出發。”

大家接過單子和中性筆一個個簽下自己的名字,輪到段時尋的時候,她其實是害怕的,沒有人會不害怕死,隻是那些人足夠勇敢。

現在錦城的病情一天就感染幾萬人,一天也會死去好幾千人,這種病情,一旦感染,根本沒有治療的辦法,段時尋雖然害怕,但還是在白紙上一筆一筆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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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時尋是鳳城市中心醫院的一名護士,今年二十七歲,這已經是她工作的第五個年頭了,早在半年前,就已經有人開始感染病情,但起初大家沒有太在意。

直到前四個月,誰也不曾想到病情會突然間爆發,打的大家措手不及。

城市一時間陷入慌亂,這種病是靠接觸才會感染的,隻要不接觸就不會有問題,可現在全世界都有了這病,誰也不知道誰會感染上。

前三個月,大家都被隔離了起來,從前川流不息的城市一時間陷入前所未有的安靜,就好像大家都人間蒸發了一樣,口罩也成了生活的必備品和急需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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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厚的防護服穿在身上,十幾二十幾個小時不能上廁所,臉上戴著N95口罩。

大家都墊著尿不濕,因為防護服是一次性的,又是現在的急需用品,一旦脫下就不能再用了,為了節省,大家都不敢浪費。

第二天的早上,叫醒段時尋的是早早訂好的鬨鐘,對於每天的早起,她好像都已經習慣,有時候一夜二夜不睡她也熬了過來,不過她這也才睡了兩個小時。

她收拾好東西,拿了幾件要穿的衣服就已經在醫院的大廳裡集合了。

淩晨三點的天黑燈瞎火,醫院的整晚燈火通明,救護車的聲音回蕩著這所城市,鬨的人心惶惶。

“怎麼辦?我有點害怕。”集合的隊伍裡,一個年輕的小護士拉著比她年長的趙姐說。

“沒事,彆害怕。”她安撫著她,歎了口氣。

段時尋雙手插在衣兜裡,低著頭看自己的腳尖,誰不害怕呢你?

“好了,大家都到齊了吧?”許智誠穿著一件黑色的羽絨服站在隊伍的最前麵,“客車已經到了,大家收拾一下趕快上車吧。”

一行人拉著自己的行李箱上了客車。

北方的十一月,早上下著雨,打著響雷,說來也奇怪,十月九號下過一場雪之後,就再也沒有飄雪了。

這種事在北方實在是奇怪,要是以前,雪已經下的老厚一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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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城離錦城做客車要十個小時,做高鐵用不了多久,可現在彆說高鐵,就連自行車都不能騎。

段時尋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然後閉上眼休息,自從病情爆發,她整天繃著一根弦,從來沒有鬆開過,她真的害怕那一天就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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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將近四點,車子到達目的地。

他們連休息都沒休息一下就換上了防護服開始工作。

“我說一下啊,一會大家都自己拿剪刀把頭發剪了,不能因為頭發耽誤我們的工作,尤其是女生,知道大家舍不得,但還會長嘛,忍一下,等病情過去,一切都好了。”許智誠說完之後把兩把剪刀分給大家。

大家輪流剪頭發,其中一個護士說:“我不想剪,這頭發我留了三年呢。”她一邊哭一邊說,就是不剪。

趙姐是她們之中年齡最大的,她拍了拍小姑娘的背,“剪了吧,彆不舍得。”

勸了老半天,那小姑娘才終於妥協。

輪到自己的時候,段時尋拿起剪刀,沒有任何猶豫就剪掉了自己留了四年的長發。

“白瞎你這頭發了。”趙姐摸著她的發絲說。

段時尋淡淡一笑,“頭發嘛,會再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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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點,大家換好衣服就開始工作,這裡的工作量可要比在鳳城的工作量要大的多。

這裡每天就要接納上百名患者,連走廊裡都擺滿了床位。

還有的一些人因為沒有床位就在地上鋪上了被子。

厚厚的防護服穿在身上,基本都看不清大家長什麼樣子,唯一能認出彼此的辦法就是看後背的名字。

大家會在後背上用黑筆寫上自己的名字,方便大家認識。

“時尋,你幫我把這些藥送到三樓304病房,我要去二樓送藥忙不開。”趙姐說。

“好。”她拿著藥穿過人群,往樓下走去。

就在下樓梯的時候,她身邊走來了一個和她一樣穿著防護服的男生,那男生很高。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她端藥的托盤差點從手中滑落。

“江晨!”她都不用看他背後的名字,段時尋就已經認出了他。

那男生衝她點了點頭,然後沒有停下就走了,同樣,段時尋也沒有停下腳步。

快速把藥送到三樓304病房後,她馬不停蹄的跑回了四樓,找了一圈,她也沒有找到江晨。

“你在找我?”身後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她知道,這是江晨在和自己說話。

段時尋回過頭,他穿著厚厚的防護服,而自己也管不了那麼多,緊緊的抱住了他。

早在四個月前,他們還是一對人人都羨慕的小情侶,可前不久,江晨跟自己提了分手。

他沒有說清到底是因為什麼,隻是含糊不清的說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段時尋沒有想到他跟自己分手是因為來到這裡做誌願者。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她說。

江晨雙手摟著她,淡淡的笑了一下,“不敢告訴你,怕你不讓我來,也怕要是死了無法娶你,耽誤你。”

段時尋沒好氣的打了他胸口一下,“你瞎說什麼呢?什麼死不死的。”

“你為什麼要來這裡?這危險。”

“這是我的責任,你不也來了。”

兩個人僅僅說了幾句話就分開了,他們的時間緊,大家的時間都很緊。

段時尋很想再和他說上幾句,可是她現在要去送藥了,江晨也很想就這樣抱著她不鬆開,可他要去接病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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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時尋和江晨是通過朋友介紹認識的,今年是他們相愛的第三年,初見時兩個人對彼此都非滿意,在日常的相處中也產生了感情就在一起了。

戀愛的生活他們一直都很幸福。

朋友都很羨慕他們,說著要讓他們快點結婚吃喜糖。

江晨比自己大兩歲,是一家花店的老板,人很老實,不抽煙不喝酒,人也溫柔有教養。

他對自己說過最多的話就是:“我永遠都在。”

本來是準備今年秋天九月結婚的,可突發的病情把一切都打亂了。

前些日子,他莫名其妙跟自己提出分手,分手原因他也含糊的糊弄了過去,朋友都說怎麼能這樣辜負人家對你的感情,還把他當成了一個渣男。

可他竟然來到了最危險的地方成了一名誌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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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一天的段時尋難得休息一會兒,她依著潔白冰涼的瓷磚牆,歎了一口氣。

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看著窗戶裡的自己,還有那鼻子上因為長時間配戴口罩留下的壓痕,“真是醜死了”,她心想。

發呆的時候,她的臉上突然貼上了一個溫熱的東西,低頭一看,是一杯蜂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