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和段時尋 彆害怕,我永遠……(2 / 2)

永遠都在 月野淩櫻 6205 字 10個月前

江晨站在她麵前,把下巴放在她的肩上,閉上了眼睛,“累了吧。”

“你是不是也很累?”她問,手摸著他柔軟的頭發,但還沒等他回答,就聽見她又說:“你什麼時候來的?”

“來了有一個半月了吧。”

兩個人就這樣站在沒有了下文,耳邊是彼此的呼吸聲。

“你剪頭發了。”好久之後,他出聲說,手也不自覺的摸上了她的頭頂。

“是不是很醜?”

“你什麼樣子我都喜歡。”還沒寒暄幾句,江晨就被人叫走。

臨走的時候,他對自己說:“保護好自己,注意安全,有需要去找我。”還沒有等自己回答,他已經跑著離開了。

段時尋望著他離開的背影直到消失,愣了一會兒,她才重新去工作。

——

十月二十六號。

北方迎來了第二場大雪,這場雪一直下到了晚上都沒有停。

天氣突然間就冷了下來,現在這個節骨眼,最怕的就是感冒了。

而感冒藥也成了家裡必備的必需品。

江晨和段時尋一天可以見十幾次麵,可連一句話都說不上,見麵的時候他們會互相點一下頭或者是對視一眼,對於他們來說,這就足夠了。

在緊張的時間裡,大家都在焦急的忙碌著。

從鳳城來的醫生因為天氣突然的下降得了感冒,緊接著又高燒不退,最後也被確診為病情。

這種病情現在沒有治療方案,才短短幾天,那個醫生就已經離世了,屍體被暫時放在了殯儀館,如果病情一直不好,那他的遺體將會永遠的放在這裡。

大家也都被這件事弄的人心惶惶。

來到錦城的第一個月,也來到了十二月末,下個月二十六號就是新年了,注定是要在這裡度過了。

——

“今天怎麼沒見到你。”段時尋依著他的肩膀,和他並排坐在走廊裡凳子上。

“我今天一直都在四樓,沒有下來,402病房的那個病人今天離世了。”

“你說會好嗎?”她握著江晨的手說。

“一切都會過去的,一切都會變好,彆害怕,我永遠都在。”

“你怕嗎?”

“不怕,因為有你在。”

——

十二月的最後一天晚上是跨年夜,以往這個時間,大家應該都放起了煙花到廣場中心跨年的,可現在,連家門都出不去。

錦城的病情和以前一樣,隻增不減,每天死的人抬都抬不過來,和自己一起來的醫生護士約有一半的人感染,她還算幸運。

段時尋已經被掏空了身體,仿佛她一閉上眼就不會醒來,渾身的骨頭都好像重新拚裝的一樣,生怕散了架。

江晨也好不到哪裡去,眼皮下是重重的黑眼圈,下巴也長了硬硬的胡茬,人瘦了一大圈。

——

20**年,一個下著秋雨的夜晚,段時尋被朋友打電話催了出來說好長時間沒有一起聚餐了,就想著讓她放鬆一下。

也是那天晚上她遇見的江晨。

她第一次見到他,第一印象就是很溫柔,第二就是很高,不算太帥,但耐看。

而他第一次看見自己就感覺很乖巧,話不多,反正自己還挺滿意的。

大家說是出來玩,其實就是給自己介紹對象。

江晨不抽煙不喝酒,也沒有不良習慣,就這樣在朋友的助攻下,兩個人越走越近,然後就在一起了。

因為江晨開了一家花店,所以她每天都能收到不一樣的鮮花,他說:“我要把這世上所有的鮮花都送給你。”

**

因為自己的工作原因,兩個人見麵不算多,但感情一直穩定,下班的時候,她總能看見他捧著一束鮮花在等自己,這三年亦是如此,無論風雪,無論刮風下雨。

戀愛的生活很平淡,談不上轟轟烈烈,但這段感情讓她覺得很安穩,他們每當有時間,就會去南街的那家麵館去吃一碗熱乎乎的大骨麵,也會去江邊的武城山去爬山,會一起逛超市買食材然後一起回家做飯,會在飯後一起散步,會看一場電影,會在周末的時候一起賴床,會一起去看日出和日落。

兩個人在今年的二月去見了彼此的家長,雙方父母都很滿意,就準備在九月的時候準備婚禮,可一切都被打亂。

——

新的一年,一月初。

錦城迎來了大雪天,隨著新年的推進,大家的情緒也都一一崩潰。

“我堅持不住了,我想回家,我真的好害怕。”

“我也想家了,還不知道他們在家怎麼樣呢。”

“病情什麼時候才能好啊?我真的感覺好累。”

大家聚在一起哭訴著,段時尋站在一旁眼底紅了一片,但她沒有讓自己哭出來。

——

一月二十五號晚上,段時尋在最重要的關頭得上了感冒。

趙姐擔心問她:“你怎麼樣?還好吧要不要去檢查一下?”

“我沒事,就是小感冒。”

“你可彆大意了,現在這個節骨眼,就是死也不能感冒。”

“我知道。”

——

二十六號晚,錦城迎來了新年。

段時尋也被確診為病情,她被人帶走隔離。

江晨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還是彆人告訴他的。

他也顧不得那麼多就飛奔下樓。

“段時尋。”他透過玻璃門去看她去大喊她的名字。

外麵的大雪模糊了視線,她回過頭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

江晨不顧其他人的阻攔就跑了出去,他拉過段時尋摘下口罩就吻了上去。

這個吻是溫柔且幸福,讓彼此享受但卻又短暫,她看著他,臉上掛著笑,但眼淚缺不聽使喚的往外流,止都止不住,“你是不是傻,會傳染的。”她被江晨抱在懷裡,那是她一輩子都忘不掉的,一個有力量,有安全感,有溫暖的懷抱。

不出所料,他也被隔離了起來。

滿天紛飛的大雪中,他們彼此分離,這也是他們此生最後一次見麵,分離時,她又聽見了那句話:“彆害怕,我永遠都在。”

江晨最後也被確診了病情,兩個月後,他們一個在二十七歲,一個在二十九歲離世。

**

20**年,六月,天氣轉暖,全國病情穩定,直到消失。

城市又恢複了從前的川流不息,大家也都摘下了口罩。

段時尋和江晨的遺體最後被接回了鳳城。

他們一起葬在了南山的前山上。

終於,他可以永遠在她身邊了,永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