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穿戴整齊,江海把濕衣服又扔進烘乾機。
他看蔡滿心從行李箱裡拿出化妝包,便說道:“你不用化妝,不化妝比較好看。”
“我也不化濃妝,而且手法還可以的。”
“我知道,前幾天見過。”他看了看鏡中的她,“這樣就好,更接近印象裡的你。”
“好呀。”她喜滋滋答應,又撅了撅嘴,“要不要畫個紅嘴唇?”
“不要。”他大力搖頭,“又留不住多久。”說罷,皺了皺眉頭,拇指在下唇抹了一下。
她想明白話中含義,笑得更開心。
“腳趾沒事吧?”他看她一直貼著創可貼,“怎麼弄得?”
“好意思問?”她“哼”了一聲,“某人要躲著我,我著急,踢到吧台了。”
“哦……”
她又故作蠻橫:“要不要問問,膝蓋是怎麼回事?”
“你也是,就往摩托前麵衝,要是沒刹住呢?”
“那就住院了呀,你得天天來看我。”蔡滿心嘻嘻笑著,“你說吧,現在怎麼辦?”
“那我……背你過去?”江海轉過身去,雙膝微曲。
“好呀!”她輕快地應著,摟住他脖子,整個人貼到他背上來。
江海真背著她向大門口走去。
蔡滿心敲他的背:“好啦好啦,到這兒就行了。”
“怎麼,害羞了?”江海笑她。
“才沒。”蔡滿心站定,“不是二十歲小夥子了,悠著點。”
“好,節約體力。”
蔡滿心微微一笑。其實剛剛是想到他身上的疤痕,腰腹間也有手術的痕跡。一想起來,就讓她心裡柔軟,微微一痛。
她牽起江海的手,兩個人十指交握。
江海說:“可惜不能開車。”
“嗯?”
“過了那邊岔路口就是國家公園,裡麵不能開車。”
“哦,這樣啊,那就不開了。” 她側頭看他,揚起嘴角,“就這樣一起走走,也很好啊。”
海邊公路蜿蜒,一側是沙灘,另一側樹木高大,掩映著若乾飯店。
“現在這時間不早不晚,隨便吃些吧。”江海遞過菜單,“晚上帶你去吃海鮮。”
“早說啊,跟著你走,肯定物美價廉。”蔡滿心說,“都不知道上次有沒有被宰。”
“那家店我認識,還可以,當然沒有和我一起去便宜。”
“那你也不帶我啊……”
“帶,晚上帶你吃東星斑。”江海笑,“你不是喜歡吃水果?再帶你去買水果。”
她莞爾一笑:“這還差不多。”
這是家小店,特色是各種炒飯炒麵,兩個人點了冬陰功炒飯和青咖喱雞肉炒飯。
老板經常見到江海,喊著“披榮”,用泰語和他打招呼。
兩個人交談了幾句。老板又轉向蔡滿心,豎著大拇指,麵帶誇讚地說了句什麼。
蔡滿心問江海:“你們說什麼?我就聽到一個‘隨’,什麼意思?”
江海逗她:“問你是誰。”
“嘁。”蔡滿心白他一眼,雖然聽不到,那明明不是問話的表情。
“誇你漂亮。”江海說,“說你很漂亮。”
她的意地擺了擺頭:“那,你說我是誰了麼?”
他果斷回答:“沒說。”
蔡滿心用沒受傷的腳踢了他一下。
“還用說麼?”江海小腿彆住她的腳,讓她不要再踢,“看也看出來了。”
炒飯用料十足,色香味俱全。
蔡滿心舉著勺子:“我也想嘗嘗你的。”
“好啊。”他將兩份都各分一半,和她分享。
“哦對,”蔡滿心想起什麼,“剛剛你說,你是我的前任?”
江海抵賴:“我什麼時候說過?”
他剛才明明說過,好的前任就應該像死了一樣。
不過這句話不吉利,蔡滿心不想複述:“剛才啊,我說不吉利。”
“哦。”他恍然,“那是網上看到的,我複述一遍,不等於說我是啊。”
“不管,你說了是,就是!”
江海失笑:“你現在要糾結前任的身份麼?”
“當然!”蔡滿心回想往昔,無數次去追尋他的消息,和彆人說起與他相處的過往,唯獨不能定義二人之間的關係。
哪怕之後得知他甘心冒險,就是為了能洗脫嫌疑去見她。哪怕知道他對自己有深切的感情,卻依舊沒有辦法,光明正大坦然說一句,“他是我的前男友。”
因為,從來沒有如此界定過。
關於二人之間,他隻說過:“我可以做你的好朋友、你的兄長,帶你四處去玩,但不是你要的那種身份,明白麼?”
“你想過麼,”說起來,她鼻子有些發酸,“反複回憶一個人,和彆人提起時,也隻能說他的名字,因為,沒有名正言順的身份。”
“想過,但是……”江海不語,的確,這件事情對他來說,沒有那麼困擾。
因為他從來不能向任何人述說,關於她的存在。偶爾想起來,和彆人說一句,也可以用前女友代替。
畢竟,他所提到的“她”到底是誰,無人知曉。
“因為你很確定,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所以如果你也心中有我,就會就覺得兩個人之間是有聯係的。”她的視線又有點模糊,“但我不一樣。我都不知道和彆人怎麼說,好像是我無中生有、自作多情。”
“我怎麼想,你現在還不確定嗎?”江海說,“但是,你確定,現在還要當我的前任嗎?”
蔡滿心破涕為笑:“現在當然不是。”
通往機場的路口有一家規模中等的超市,二人稍作停留,蔡滿心添置了洗發水、護發素,小吹風機。
有一個角落賣一些日本進口的小玩意,她又拿了兩個人生肖的擺件,小巧可愛但明顯裝不了多少東西的花碗,甚至還給阿黃買了個小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