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剛才鬨了這麼一出,池聿下午還要上班,再出去吃也來不及了。林頌安早就餓了,這閃送到得倒正是時候。
“你,”她頓了頓,又說,“剛剛……她走了嗎?”
池聿知道她的意思,口吻淡淡:“不知道,應該回去了,不管她。”
雖然不知道張許婷是怎麼打探到這來的,但池聿知曉她的性子,不過是閒在家無聊,出來找點事情鬨罷了,新鮮勁一過,她就回去了。
“她為什麼對你態度這麼差啊?怎麼說也是母親……”
池聿夾了一塊壽司放到她麵前,淡淡道:“快吃吧。”
很顯然,他不想多說。
林頌安微頓,垂眸夾起,蘸了點芥末。
雖然知道窺探人過去的隱私並不好,可她還是覺得失落,在她的印象裡,池聿好像極少主動和她講自己的心事,大多時候一笑了之,輕飄飄的。
總讓她有心無力。
把壽司塞進嘴裡,林頌安含糊不清道:“她知道你上班的地方了,以後再去找你的話,你就直接報警吧。”
池聿伸手取下她嘴角的米粒:“好。”
-
之後直到林頌安開學,張許婷都沒再來過。
大學最後一學期,林頌安幾乎沒有什麼課程,周圍人大多都趁著時間富足,在校外找了實習,而林頌安重心還是在編舞,同時準備畢設和論文。
周樂這學期仍在洛北舞蹈學院任教,而她也很遵守約定,沒什麼事情的時候,就讓林頌安到舞室找她,指點一二。
偶爾周老師從明江回來,還會給她帶好吃的明江特產,林頌安每回都覺得受之有愧,但周樂性格溫柔,明明兩人差了十幾歲,相處起來倒更像朋友。
冰雪消融後,春天很快就到了。
林頌安難得認為自己今年的狀態特彆好,或許是找到了想做的方向,也可能是有池聿在身邊,生活有了盼頭,讓她覺得,就這樣過完一輩子好像也不錯。
三月中旬某天,她照例去舞室。
彼時的周樂正坐在鏡子前,打字回複手機裡的信息。
“周老師。”
“來了。”
“嗯。”
林頌安正準備熱身,周樂卻先同她招了招手:“你先過來,我跟你講個事。”
“怎麼了?”她依言坐到她麵前。
“這學期結束,我估計就回明江了,”周樂說,“舞團那邊工作多了,我也不好繼續兩頭跑。”
“這樣啊。”
“還有就是,我不知道你畢業以後有什麼規劃,明江那邊,有個編舞師的名額空出來了,我暫時和舞團推薦了你。”
林頌安微怔:“我嗎?”
“嗯,工資還算可觀,也有分配公寓,待遇不比洛北這邊差,”周樂說,“但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去明江發展。”
照理來說,許多人畢業找工作,無異於從零開始。
周樂提出的聽上去似乎不錯,而且她也在舞團工作,有熟人陪著,倒少去了一些適應的過程。
隻是。
“老師,我還沒想過去洛北以外的地方。”
“能告訴我理由嗎?”
“也沒什麼特彆的,就是在洛北待慣了,換城市估計很難適應,一直以來也都沒這個打算,”林頌安說,“而且我男朋友也在洛北,我還沒跟他討論過我畢業之後的事。”
周樂點點頭:“我也理解,畢竟家在這嘛。”
“嗯。”
“反正這才三月,你可以再想想,明江離洛北不是很遠,高鐵才兩個小時,平時放假你也可以隨時回來,”周樂說,“隨你意願吧,男朋友……看他能不能接受異地戀了?”
林頌安不禁笑了下,提起她的丈夫:“您過來洛北上課,丈夫是能接受異地戀嗎?”
“他啊,不能,”周樂莞爾,“所以這不是還陪著我過來了?黏人死了。”
“那是愛你。”
“你男朋友不黏你?”
“還好,看上去倒像是我比較黏他。”
周樂拍拍裙擺,站起身:“你這樣以後要吃虧的。”
踩著下課鈴離開舞室,林頌安先回宿舍洗了個澡。
丘詩芸在校外租了個房子,和隔壁宿舍的肖恬合租,這段時間倒是很少回學校住了。而大圓也已經被她接走,家裡僅剩一點小家夥沒有吃完的貓糧,最後也被丟掉了。
洗完澡,林頌安打車到湖濱世紀。
這個點池聿應該還沒下班,她正想著,乘坐電梯上樓,到他家門口時,不妨看見門前站了一個人。
背影些許眼熟,但林頌安認不出是誰。
“你——”找人嗎。
話還沒說完,那人聽到動靜轉身,林頌安才看清他的臉。
“岑競一?”
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叫這個名。
岑競一顯然還記得她,朝她點頭,繼而道:“你也來找池聿?”
也?
林頌安看著他點了點頭。
岑競一抬手隨意一指:“沒在家呢,敲了半天都沒開門。”
“他還沒下班,要六點,”林頌安簡單解釋了句,又繞過他,用鑰匙開門,“你先進來坐坐吧。”
看著她熟練地操作,岑競一竟有些愣,他沒進去,依舊站在門口。
“你不是沈澈的朋友嗎?”
林頌安回頭,不解地望向他,沒說話。
岑競一把剩下的話補充完:“那怎麼和池聿這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