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頌安抓著門把手的指尖微動。
“他沒和你說嗎?”
岑競一不解:“說什麼?”
林頌安頓了一下,看對麵那人的樣子,顯然池聿沒有和他講。她不知道原因,便沒擅自戳破她和池聿的關係,輕輕道了聲:“沒什麼。”
“我聽沈澈提過你。”
“是嗎?”
“‘住在對門、性格安靜的妹妹’,是你吧?”
林頌安抬眸看他,輕聲問:“你和沈澈哥關係很好?”
“當然,他可是我大學最鐵的哥們。”
林頌安“哦”了聲。
“怎麼,你不知道?”
“沒聽他講過。”
“……”
岑競一一時噎住,莫名有種打了臉的感覺。
兩人隔著門檻講話,畫麵稍顯怪異,好在沒多講兩句,電梯門緩緩打開,是池聿回來了。
他見了岑競一似乎也有些驚訝,問道:“怎麼在這?”
岑競一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沒好氣回答:“你不看信息?我昨天晚上和你說過了。”
池聿繞過他,走到林頌安身側:“白天工作靜音,還沒來得及看。”
林頌安的目光毫無掩飾地在兩個男人之間打量,而後垂在身側的手忽然被牽住,她聽見池聿對岑競一說:“先進來吧。”
岑競一盯著交疊的的手,忽然笑了下,這才跟著他們進門。
“喝水還是喝茶?”
“可樂。”
“沒有可樂。”
岑競一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手臂隨意一搭,“那茶吧。”
也不知道這人是不是故意給他找事做,池聿無奈鬆開牽著林頌安的手,轉身去冰箱取茶葉。
水壺裡的水涼了,林頌安拿去廚房倒掉,又重新裝了新的。回到客廳時,動作熟練地燒開。
岑競一眯了眯眼,突然看著她道:“你和他在一起多久了?”
林頌安沒抬頭,專注地洗著茶杯,分心回應:“兩個月。”
他“嘖”了聲:“難怪上次問他是不是談了女朋友,他說不是,原來那會你倆還沒發展成男女朋友?”
林頌安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如何接這話,恰巧池聿拿茶葉回來,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要在洛北待多久?”
“怎麼也要三四個月吧,”岑競一說,“城市建築,風土人情,也不是短時間內能拍完的。”
池聿倒掉第一遍洗葉的水,又重新添上:“所以是來工作的?”
岑競一拖腔拉地“嗯”了聲,繼而補充道:“也是想了解了解沈澈長大的地方。”
池聿微頓,他下意識瞥了眼身旁的林頌安,姑娘盯著茶杯,不知道是在發呆,還是有心事,總之眼神渙散。
他把茶水倒出,用鑷子夾起,放到岑競一麵前,語氣淡淡:“燙。”
岑競一笑了下:“這沏茶的手法還真是越發熟練。”
池聿沒搭理這話,稍稍側身,捏了捏林頌安的手,語氣顯然更輕了些:“要喝茶嗎?”
林頌安看著他搖頭,“不喝了,怕晚上睡不著。”
“最近睡眠困難?”
“有點,”林頌安老實道,“在和同學準備畢設,總是怕沒精神。”
“你這是憂思過多,”岑競一忍不住插嘴,“害怕沒精神,把睡覺當任務,反而更睡不著。”
“是嗎?”
“大概率是。”
林頌安“哦”了聲,沒再說話,算是接受了他這番理論。
兩個男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沒什麼特彆的內容,大多都是生活和工作上的寒暄。林頌安插不了什麼話,便自顧自地玩了會手機。
其實她原本是來和池聿講講周樂讓她去明江工作的事情的,但岑競一在這,她也不好提,索性就不打算講了。
畢竟她心裡已經做好“不去”的決定了,提出來隻怕男人會為難。
林頌安揉了揉肚子,找到個間隙插了一嘴:“你們餓嗎?”
“要不我點個外賣?”她晃了晃手機。
也確實是飯點了。
岑競一說了句“隨意”,池聿便把自己的手機解鎖,遞給林頌安。
“點你想吃的。”
“什麼意思,不應該問問我這個客人想吃什麼嗎?”
池聿沒什麼情緒地掃了他一眼,直言道:“誰讓你這時候來?”
言下之意,是他突然出現打擾了他們。
岑競一氣笑了,雙手一抬,“行行行,點妹妹喜歡吃的。”
林頌安最近在控製體重,但她也不好讓兩個男人跟著她吃輕食,便點了些米飯和蛋白質豐富的家常炒菜。
城市燈火被點亮的時候,三人才吃上晚餐。
同組的同學在群裡討論畢設的安排,林頌安吃了幾口,又停下來回複信息。等回過神時,碗裡已經放了滿滿當當的、池聿剛剝完的蝦。
“吃不完。”
“吃蝦不胖,”池聿說,“最近練舞強度大,就算要控製身材也彆吃太少。”
“噢。”她乖乖應下了。
岑競一嗤之以鼻,頓時覺得嘴裡的辣椒炒肉都沒了滋味,懶洋洋地道了句:“吃個蝦都要人剝,你倆能彆在我麵前秀恩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