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 彼此聲音低啞。(1 / 2)

春天不走遠 十酒月 4250 字 9個月前

在家無所事事地待了幾天,轉眼就到除夕了。

中午,林頌安接到方寧從法國打來的電話,彼時她還賴在床上不願起,聲音也是含含混混的。

“小姑姑。”

“還睡呢親愛的?”

電話那頭傳來強烈的音樂鼓點聲,林頌安看了眼時間,才道:“小姑姑你那邊是淩晨吧,怎麼這時候給我打電話?”

“你忘啦,今天年三十啊,”方寧說,“在酒吧high也不妨礙我給小侄女打電話呀!”

林頌安吐了句:“那今年您還挺準時的。”

過年對方寧和林頌安來說,都不是什麼特彆重要的事情,前者是因為常年在外,後者是因為身邊沒人陪。

往年這個時候方寧也打電話回來,但很多時候她會忘記,林頌安接到的時候,都已經年初三初四了。

“今天記得自己買點好吃的,我給你打了六千塊,不夠再說啊。”

“知道啦。”

掛斷電話,林頌安從床上坐起。

信息顯示自己的銀行卡又收到了一筆錢,盯著那六位數的餘額,她不免陷入沉思。

除了獎學金以外,這裡大部分都是方寧這些年給她的錢,林頌安開銷少,攢著攢著,居然也有這麼多了。

洗漱完,她第一時間去看了看客廳角落的大圓。小家夥已經醒了,趴在地上乖巧地玩著自己的玩具。

林頌安給它喂了些東西。

窗外,街道兩旁的樹木已經被掛上了象征著新年的紅燈籠,城市人歸家返鄉,偌大的洛北瞬間變得蕭條起來。

那日池聿說自己年三十才放假,但沒說具體時間。

林頌安想著他或許已經踏上回家的飛機了,隻是沒來得及告訴她。

算了。

她也沒什麼立場叫人家不要回去。

心頭湧上絲絲縷縷落寞,其實往年沈澈他們回城郊老家過年,她也是一個人待著,隻是現在不知道為何,卻又有落差了。

像是貪心地盼望什麼似的。

收起情緒,林頌安索性換身衣服,出門買東西。

大年三十,超市大多都關門了,她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家還在營業的,人不多,收銀員甚至還在打盹。

獨自在家,她不想弄得太複雜,再加上廚藝不精,林頌安隻挑了些火鍋用料,外加兩瓶果酒,就去結賬了。臨走前,她特意在手機上問了問池聿現在在哪,不過對方很久都沒回。她也沒了再追問的心思。

北方的冬日,天總是暗得很快,林頌安睡完午覺醒來,已經快八點了。

她踩著拖鞋去廚房處理午時買回來的食材,客廳的電視裡放著喜慶的過年新聞,窗外偶爾響起煙花鞭炮的聲音,不過都離她很遠。

池聿還是沒有回她信息。

等待水開間隙,她倚著窗眺望城市夜景,煙花接二連三地響在上空,絢爛又美麗。

林頌安打開手機相機,微微拉近鏡頭,手指輕點好幾下。

她選了張拍得還算漂亮的,原圖發給池聿,接著附上一句:【新年快樂。】

剛想退出來,對話框最上方突然出現了熟悉的“對方正在輸入中”,眉心微挑,像是有某種感應,林頌安緩緩站直了身子。

下一秒,她同樣收到一張圖片。

圖片裡的煙花是仰拍,可是背景裡的高樓卻和林頌安拍的一模一樣。

她心一驚,在輸入法上敲敲打打,還沒等發出去,對麵又跳出來兩條文字信息。

【C:新年快樂。】

【C:我現在在你家門口。】

幾乎是下意識的,林頌安抬眼往大門望。她放下手機,小跑過去,按下門把手。

哢嗒——

如他所言,多日不見的男人此刻就站在這裡,身形頎長,黑眸深邃,在並不寬敞的樓道裡風塵仆仆。

像是夢一樣。

窗外的煙花聲仍在不斷響起,砰砰砰,仿佛心跳的頻率。

林頌安一手扶著門板,張了張嘴:“你……怎麼在這?”

“說好了年三十過來找你,”池聿說,“不記得了?”

“我還以為你回家了。”

林頌安側開身子,讓他走進來。

池聿脫了鞋,語氣淡淡道:“平南沒什麼好回的。”

“可是我今天給你發信息,你都沒回,”姑娘的長睫掩去眼裡的情緒,“想著你可能在飛機上。”

“白天工作很多,怕傍晚之前做不完,就沒看手機。”池聿解釋,“抱歉沒理你。”

原本鬱結的心情因著這一解釋煙消雲散。

林頌安“哦”了聲,壓抑住自己雀躍的心情,她抬眸望向男人額前淩亂的碎發,目光連她自己都沒發現的亮。

熱水燒開了,熱烈地翻滾著。

鍋被林頌安端放在客廳的桌子上,沸騰的熱氣氤氳在空中。

“我不知道你會來,隻弄了簡單的火鍋,”林頌安說,“你還有什麼想吃的嗎?我可以點外賣。”

“不用。”

說到外賣,池聿不妨想起那日的牛肉麵。

他盯著姑娘一本正經調料的眉眼,窗外喧鬨嘈雜,眼下歲月靜好,恍惚間,像是鏡花水月。

“好了。”

兩人盤腿坐在電視機前的坐墊上,窗外是此起彼伏的煙火,麵前播放著百般無聊的春晚,。

池聿的話還是很少,雖然林頌安也活潑不到哪裡去,可每次和他在一起,襯托之下倒顯得她是個嘰嘰喳喳的人了。

但她明明也隻是問他好不好吃,口味合不合適之類的。

直到男人看她伸手去拿桌上的果酒,才主動開口道:“又喝酒?”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