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 彼此聲音低啞。(2 / 2)

春天不走遠 十酒月 4250 字 9個月前

“果酒不會醉的。”林頌安說。

她倒完一杯,還抱著酒瓶往前湊了湊:“你要喝嗎?”

池聿抿了抿唇,他並沒有抽煙喝酒的習慣,因為那隻會讓他的心理狀態更緊張。

隻是果酒。

在姑娘殷切的眼神下,池醫生放棄底線,很輕地點點頭。

春晚向來無聊,除了幾個歌唱節目尚可,其餘都的連“差強人意”都算不上。

林頌安看得也不專心,明明是逗人笑的小品,但她的注意力卻全在手裡的酒瓶和身旁的男人上。

此情此景,她又不由得想起那日在車上聽到的那通電話,隱隱有猜測。

“你過年怎麼不回家?”

池聿看她一眼,語氣沒什麼波瀾:“和家裡關係不好。”

林頌安下意識脫口而出:“為什麼?”

“家裡隻有我母親,”他說,“她不上進,每天隻會打牌,輸了再管我要錢。”

“……怎麼能這樣。”

見她眉頭緊皺,似乎很揪心,池聿不知為何,卻覺得好笑。他扯了扯唇,透明酒杯裡的液體被他一飲而儘,很甜,也有些刺喉嚨。

這是第三杯。

“天底下怎麼會有父母不心疼自己的孩子,”林頌安抱著膝蓋撇撇嘴,“那你以後不要再給她錢。”

池聿難得笑了下,說“好”。

不知不覺間,兩人的肩膀已經抵在了一起,衣物左右摩擦著。

第一瓶果酒被喝完了,林頌安又去開第二支,池聿看她動作不太利索,聲音低啞道:“醉了?”

林頌安似乎是不滿這樣的結論,她扭過頭,很有底氣地說了聲“沒有”。

隻是剛說完,手裡的開瓶器沒握緊,掉在地板上。

“還說沒有?”

“我是手滑。”

沒等她去撿,身旁的男人微微俯身,長臂一伸,越過她,去尋滾到沙發底下的開瓶器。

林頌安眨了眨眼,乖乖坐著不動。

她的視野內,是池聿靠得很近的下頜,兩人身上同樣味道的酒味交織在一起,令周圍氣溫不斷攀升。

池聿下意識用手去撐沙發的邊沿,隻是沒想到,沙發腿和地麵的摩擦不足以支撐他的力氣。

下一秒,沙發移動。

他傾身向前,林頌安順勢被他圈靠在懷裡。

兩人都愣住了。

這是第一次,毫無理由的近距離接觸。

胸口微微起伏,林頌安望向他的眼,黑色的眸子裡清晰地倒映著此時的她,以及她身後窗外,耀眼的煙花。

無聲的對視。

林頌安屏著呼吸,昏黃曖昧的燈光下,卻能清晰地聽見麵前男人在朦朧視野中,極淡的喘息聲。

“池聿。”

“嗯。”

彼此聲音低啞,像調情。

池聿滾了滾喉結,忽而垂眸將目光盯向某處,紅唇翕動,他眼底的欲望因著環境和酒精的刺激不斷攀升,距離越來越近。

像是無聲的默許,林頌安沒有動,她雙手撐在光滑的地麵,明明喝了酒,可腦中卻無比清晰,甚至升起一股隱秘的期待,令她不自覺地靠近。

砰砰,砰。

煙花聲掩蓋了任何聲音,包括時鐘,包括心跳。

雙睫顫抖,林頌安微微挺身,鼻尖輕觸,纏繞著的氣息急促又灼熱。

距離緩慢拉近。

但就在她閉上眼的前一秒,大圓突然很輕地“喵”了聲,在這環境曖昧的室內無比突兀。

思緒微頓,兩人恍然回神。

池聿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一片清明。

隨著男人的起身,氣息儘數抽離,周遭瞬間灌滿涼意,林頌安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腦海在這時才開始淩變得亂。

池聿輕咳一聲,卻還是沒掩去喉中的沙啞:“起來吧,地上涼。”

林頌安沒有講話,深呼吸兩下,她自顧自起身,走到貓窩旁,蹲下順了順大圓的背。

就這麼在一個室內,各處兩處,沉默地待了許久。

直到電視裡傳來新一年的倒計時,混雜著主持人們洋溢著喜悅的嗓音。

——十,九,八,七。

“林頌安。”

——六,五。

林頌安沒回頭:“嗯?”

——四,三,二,一。

“新年快樂。”

在時間重置的這一秒,男人的聲音掩蓋了所有,林頌安回頭,隔著不遠的距離與之對視,周圍的一切在她眼裡都自動地虛了焦。

“有什麼願望?”池聿又問。

林頌安含了含唇,起身走回他身邊,雙頰泛紅,不知道是酒意還是心意。

“我想要——”

“想要什麼?”

“剛剛那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