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 我把他趕出去了。(1 / 2)

春天不走遠 十酒月 4377 字 9個月前

新年已到,年輕的姑娘許下自己的願望,她的目光真誠又炙熱,緩緩靠過來的腳步聲很輕,踩在地麵上沒有一點聲音。

“你喝醉了。”他說。

“我沒有,都說了,果酒不會醉。”她說。

狹小的室內空間,情緒滾動著,月光被煙火遮蓋,投不進屬於它自己的光。

池聿彆開眼,越過她的身側,朝門口去。

“已經很晚了,你早些休息。”

林頌安背對著她,眼神閃爍,她張了張口,輕聲吐露:“是我會錯意了嗎池聿?”

聲音不大,卻像貼著耳朵灌入,如此鮮明。

池聿頓住腳步,沒等他講話,又聽見姑娘說:“換一個人你也會這樣嗎?”

沒有。

不會。

可正因為她是林頌安,他才更加慎重,儘管一顆心已經無法自拔地被攪得一團糟。

“你剛剛問我有什麼願望,難道不是想替我實現嗎?”

很簡單的三句疑問,讓池聿徹底潰敗。他緊了緊拳頭,又無力地鬆開,垂眸盯著地麵,不知作何回答。

林頌安使勁地捏了捏自己的指尖,勇氣潰散,即便耳根還發紅,但她退讓了。

“算了,你回家吧。”

她又走到客廳中央,跪坐著收拾吃剩下的空碗。

池聿沒有走,林頌安沒回頭,空氣中隻有叮叮當當的碰撞聲。

不多時,身側籠罩而下一抹陰影,男人伸手去接她手裡疊在一起的碗,“我來。”

林頌安沒看他,用手肘很輕地推了他一下,聲音鬱悶:“不用你。”

池聿輕抿薄唇,麵前的姑娘吃力地抱著裝著空碗的鍋,就要原地站起,他傾身,這回不由分說地將東西接過,繼而往廚房走。

林頌安看著空蕩蕩的桌子,沒再阻攔他。

身後傳來洗碗的水聲,她抽了幾張紙巾將桌子擦乾淨,喝光的酒瓶被她放在一旁,沒有要扔掉的意思。

話題似乎揭過去了。

池聿把碗洗乾淨,整齊地擺進消毒櫃裡,他還將剩餘的垃圾全部裝好,提在手上走到門邊,“我先走了。”

“不用和我說。”明明說出來的話是賭著氣的,但她仍舊自顧自地做著自己的事,像是真的不在意他。

大門一開一合,冷風短暫地灌入,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世界都安靜了。

林頌安盯著很久都沒動過的手機頁麵,許久,還是忍不住起身。她緩步走向屋子大門,一手抬起,很輕地搭在把手上。

成年人之間許多行為都心照不宣,她很明白,剛剛相對而坐的那幾秒鐘,池聿想吻她,她也是。

她不明白的是,打斷之後,她提出帶有暗示性的話,居然被男人以“喝醉”的借口擋回來了。

白嫩的手稍稍用力。

人還沒走遠,隻要往下按,追回來問清楚,就好了。

可是。

林頌安吐出一口氣,轉身將背靠在門板上,緩緩往下坐。

勇氣這種東西,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她對感情一竅不通,也沒有經驗,她看不懂池聿眼裡和欲望交織在一起的猶豫,就像她一直都不明白,他們是什麼時候發展成這樣的。

明明一開始,隻是“朋友的朋友”的關係,僅此。

不過這些對林頌安來說,都不重要。

她隻是發自內心,喜歡他而已。

……

門徹底關上後,池聿的腳像是灌了鉛似的,挪不動了。

他站在昏暗又狹小的樓道裡,目及為了迎接新一年而被洗過的階梯,久久凝神。

事情失控了。

池聿閉上眼,胸膛內,心臟跳動的頻率不減反增,激烈得仿佛耳朵都能聽得一清二楚。他想,不應該喝酒的,哪怕隻是果酒,酒精再低也還是會被心牽著走。

環境漆黑,智能感應燈亮起又熄滅,反複幾次,最後徹底不再亮起。

池聿輕輕靠著門,他不知道此時此刻的門後,林頌安也以同樣的姿勢,隔著一扇門,與他背對背相貼。

-

第二天直到中午,林頌安才從床上悠悠轉醒,思緒混沌,腦袋發沉,頭重腳輕般難以忍受。

強忍著不適洗漱完,她才感到些許精神。

客廳的桌子上還放著沒被扔掉的空酒瓶,昨夜的記憶隨之浮現在腦海,林頌安強迫自己不再去想。

她把酒瓶放進新的垃圾袋裡,貼上紙條放到門口。

正欲關門,前方傳出聲音動靜,對麵那扇門被人從裡麵打開,接著探出來一個腦袋。

宋倪猝不及防地與她打了個照麵,寒暄道:“你在家啊。”

林頌安“嗯”了聲,隨口問了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晚上在家裡吃完年夜飯就回來了,”宋倪說,“我家裡來的親戚多,房間不夠住,我就讓出來了。”

“這樣。”

林頌安正想同她說一句“新年快樂”,但沒來得及,宋倪又說:“你昨天晚上……應該沒出門吧?”

她說這話的表情看起來神秘兮兮的,還有些欲言又止,林頌安不解,搖搖頭:“沒有。”

“那就好。”她似乎鬆了口氣。

“怎麼了嗎?”

宋倪想了想,覺得這事還是要和她說,“我昨天半夜丟垃圾的時候,看見你家門口有個人。”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