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 我把他趕出去了。(2 / 2)

春天不走遠 十酒月 4377 字 9個月前

“是一個男人,”宋倪說,“他站在這也不講話,手上還提著一袋東西,我被嚇死了。”

說來慚愧,昨天年夜飯沒吃飽。

接近十二點的時候,宋倪“斥巨資”花了跑腿費點了份外賣,一邊看電影,吃到淩晨兩點才消停。

收拾完把垃圾拿到門口的時候,猛然發現黑漆漆的樓道裡站了個人,她當場嚇得叫出了聲,把智能感應燈都喚醒了。

那男人見她被嚇到了,還說了聲“抱歉”,不過她當時沒搭理,動作迅速地把門關上,心跳個不停,覺都不敢睡。

“後來我又用貓眼看了幾次,他應該是三四點才走的。”宋倪說。

林頌安用指尖輕輕蹭著門把手,按宋倪描述,那人十有八九是離開她家之後,卻沒走的池聿。

“抱歉啊,嚇到你了,”她解釋,“那是我朋友,昨天我們鬨了點不愉快。”

為了消除宋倪的恐懼,讓事情聽起來輕鬆些,林頌安又特意補充道:“我把他趕出來了。”

“你朋友?男朋友吧?”

用“趕”這個字,可見關係沒那麼簡單。

林頌安態度模糊,沒答這話,她心裡確實也是愧疚,又說:“改天我讓他給你道個歉。”

“道歉就不用了,沒事就好,”宋倪說,“我一開始還以為是什麼壞人。”

林頌安笑笑,說“不是”。

交流結束,林頌安重新回到室內。

手機微信冒出幾十個小紅點,都是彆人發來的新年祝福,有幾條比較誠懇的,剩下的都是些敷衍又打擾人的群發。

她回了一部分人,其餘的便沒再管。

一夜過去,池聿沒有給她發過一條信息,甚至向來習以為常的三餐問候,也沒有了。

林頌安不喜歡這種感覺。

她點進聊天框,在眾多表情包裡挑挑選選,終於找到個滿意的。指尖正要觸碰,心裡殘存的一絲小脾氣又把她拉回來了。

不行。

憑什麼她主動示好呢。

林頌安索性關掉手機,往沙發一扔,不再管。

這抹小脾氣持續了兩天一夜。

大年初二晚上,林頌安出門消食,其實她也是想碰碰運氣,看看在路口能不能遇上池聿。

不過她裝模作樣地徘徊了半個小時,地上的螞蟻都被她數了一遍又一遍,她還是沒見到人。

天色漸晚,街上行人寥寥。

林頌安蹲在地上摸出手機,語氣不滿地對那人發了句:【今天沒吃飯,我準備把自己餓死。】

池聿似乎也並不是消失得無影無蹤,在她的信息發出去沒多久,最上麵就顯示起了“對方正在輸入中”。

【C:怎麼不吃?】

【C:不要死。】

林頌安更鬱悶了,這回複看著像故意逗她樂似的,她蹲得腿發酸,換了個姿勢。

【Song:不好笑。】

【Song:我想見你。】

這回,“對方正在輸入中”閃了三次,她才收到男人的回複。

【C:在哪?】

【Song:十字路口,蹲著。】

池聿沒再回。

林頌安猜他應該是願意過來,畢竟他沒那麼狠心,忍心讓她孤零零地就這麼等著。

腿更酸了,她扶著路燈杆子慢慢起身,甩了甩發麻的腿。四周忽而空蕩蕩的,混雜著雪和風,蕭瑟中帶著一股詭異的恐怖。

林頌安往湖濱世紀的小區門口走了兩步,但發麻的腿酸軟無力,她不得已又停下來。

身後傳來腳步聲。

林頌安以為是池聿來了,她慢吞吞轉身,正想說他怎麼這麼快。

下一秒,沒等她開口。

脖子忽然一緊,強烈的窒息感將他她包圍,她看清那人的臉,窮凶極惡,說出來的話也是:“身上值錢的東西都給我!”

……

不知道是不是那日在樓道裡吹了太久的風,回來後,池聿高燒不止。

他的身體向來不太好,小病小痛於他像是家常便飯,所以他並沒有放在心上,靠著意誌力挺了過去,直到年初二傍晚才有所精神。

隻是燒得迷迷糊糊的兩天內,他經常醒了又睡,沒有固定的時間。

醒的時間很短,大多時候在睡著,渾渾噩噩地做了很多夢,什麼都有,包括一些讓他光是想起都覺得內心罪惡的夢。

因為夢的對象是林頌安。

想到夢裡那雙漂亮的眼睛在自己麵前是那副模樣,池聿問心有愧的同時,又止不住回想。

起床洗了個熱水澡,剛擦乾淨身子,手機信息就彈出來了。

池聿看到那句頗有情緒的“我準備把自己餓死”,一下便明白這姑娘是在暗戳戳怪他這兩天都沒有和他發信息。

但他不想說他病了。

畢竟是他沒做好的事,怎麼能用一個看上去像是為自己開脫的借口,來引起姑娘的愧疚?

換好衣服,池聿拿上鑰匙準備出門。

剛剛摁滅的手機屏幕又亮了下,這回不是信息,是打來的語音通話。

手上動作未停,池聿滑動接聽。

隻是還沒等他講話,那頭先傳來一道微弱的聲音。

——“你先放開我,不然我怎麼拿錢!”

是林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