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過完後,池聿要上班了。
林頌安還有一周時間才開學,兩人有了假期長短的差距,見麵的機會倒不像前段時間那般自由。
大圓被林頌安養了一段時間後,小身子愈發圓潤,真是隨了它的名字。
丘詩芸看著手機裡發來的圖片,一顆“老母親”的心都要融化了,當機立斷買了高鐵票,在距離開學還有好幾天的時候,從家裡提前回來洛北了。
林頌安就是被她的門鈴聲吵醒的。
“怎麼到得這麼早?”
丘詩芸拖著行李箱進了她家門,說出來的話還喘著氣:“我姐今早出差,我為了蹭她的車去高鐵站,隻好買了早班車。”
林頌安給她拿了雙拖鞋:“我還以為你要下午才能到。”
目光掃到客廳角落正扒拉貓籠正歡的大圓,丘詩芸眸子一亮,甩下行李箱就撲過去:“我的寶寶——可想死我了!”
不知道是不是認得麵前一上來就摸摸它下巴的姑娘才是真正救自己的主人,大圓沒抗拒,反而很親昵朝她靠了靠。
林頌安無奈地把她的行李箱推到牆邊靠著,關上門,倒了杯熱水遞給她。
“你提前過來了,那你這幾天準備住哪?”
“我回學校住呀!”丘詩芸喝了一口水,“肖恬煩她爸,也提前回來了,我倆回宿舍相依為命去。”
林頌安點點頭,說“好”。
丘詩芸把杯子裡的水喝光,抬眸時,無意瞥見不遠處沙發上的黑色外套。她帶著疑惑“嗯”了聲,抬手一指:“你什麼時候買了件黑不溜秋的外套?”
林頌安順著她的手轉頭看去,才明白對方在問什麼。
她“啊”了聲,才緩緩道出:“不是我的,是我男朋友的。”
這外套是池聿前兩天落在這的,後來他返工上班,一直沒時間來拿,林頌安也還沒找到機會給他。
不過,丘詩芸可震驚壞了。
她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眨巴了兩下眼,才開口:“你說什麼,男朋友?”
林頌安點了點頭。
“你談戀愛了?”丘詩芸問,“什麼時候?”
“就過年那會,”林頌安倒是說得很坦然,雖然心裡不太好意思和她討論這種事,但還是大大方方道,“你也認識他,就我之前說過的那個寵物醫生。”
丘詩芸撅了撅嘴,表情一副調侃的模樣。
她和林頌安雖然是舍友,但兩人的接觸大多時候局限在學校裡,生活中的事她們彼此不太過問,因為林頌安在她印象裡一直是一個很安靜的人,從來不主動說自己的事,也不會去窺探她平日裡在做什麼。
說好聽點,就是邊界感很強。
丘詩芸很喜歡她,卻又總覺得兩人離成為好朋友還有很大一步的距離,她們之間沒辦法像她和肖恬那樣知無不言、言無不儘,不過這並不妨礙她和林頌安的交往,有時候關係點到即止,也算一種最好的安排。
丘詩芸“噢”了聲,表示自己知道了,又轉移話題道:“隻能拜托大圓暫時先在你家養著了,我過段時間去租個房子,租到了再來接它。”
“嗯,反正這家夥吃胖了也鬨不動了。”
想到前段時間它的活潑樣,林頌安沒忍住笑。
丘詩芸跪坐在地上逗了會貓,臨近中午,她說和肖恬約了午飯,就又拖著行李箱先走了。
盯著沙發椅上被主人遺忘的黑色外套,林頌安摸出手機給池聿發信息:【你下班了嗎?】
池聿很快就回了:【再二十分鐘。】
【Song:我去找你?你外套還丟在我家呢,給你拿過去,順便再一起吃個飯?】
【C:好,路上注意安全。】
簡單收拾一下自己,林頌安便出門了。
街上有不少環衛工人正在清掃落雪,洛北這個城市,隻要年過完了,降雪也就少了,雖然天氣還沒那麼快升溫,但總歸不再是一片白茫茫的。
年後複工,人總是很多。
林頌安打車到艾星寵物醫院的時候,一樓的大廳幾乎人滿為患。她擠著人群上了電梯,出來時,才感到鬆了一口氣,她實在抗拒被許多人推搡著走動。
熟練地找到池聿的辦公室,不知道他下班了沒有,林頌安借著旁邊的白牆做遮擋,偷偷探出一個腦袋。
工作已經結束,池聿正在脫白大褂。
辦公室內還有一個林頌安沒見過的年輕男人,她疑惑地皺了皺眉頭,正思考著,裡麵的人先看見她了。
“你好,我們池醫生已經下班了,您可以下午再過來。”年輕男人以為她是帶寵物來看病的,好言告知她。
池聿聞言,視線循過來,才出聲同那人解釋:“是我家屬。”
年輕男人尷尬地“啊”了聲,撓撓頭:“抱歉,那我就先走了池醫生。”
池聿頷首。
待男人走後,林頌安才抱著有些厚重的黑色外套走進去,半張臉都埋在衣服下麵,“剛剛那人是誰?”
“新來的助理。”
池聿接過她手裡的外套,挽在臂彎,又用手背貼了貼她的臉頰,感受到沒有自己想象中的涼,才放心地放下。
“走吧,想吃什麼?”
林頌安挽住他另一隻手臂,“附近新開的那家日料。”
池聿牽著她往外走,尚處下班時間,走廊內來來往往許多人,大多是醫院的工作人員,來看病的已經很少了。
兩人背著身關門。
怎料,門板還未合上,身後驟然響起一道尖細的喊聲。
“好啊池聿,我可算找到你了!”
不少人循聲看過來,停住了自己的腳步。
池聿內心一顫,條件反射般回頭,看清那人的臉時,眼底像是淬了冰,“你怎麼知道我工作的地方的?”
說完,牽著林頌安的手不動聲色地往後,將人藏了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