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冷秋笙急忙叫住元子睿:“莫要在外人麵前胡說啊。”
“我沒有胡說!”元子睿也急了,他打心底裡不想讓剛認識的朋友對冷秋笙存在偏見。
冷秋笙見他如此,更是無奈,隻能轉移話題道:“公子,少爺,不是要玩捉迷藏嗎?奴婢陪同便是。”
誰知剛才還高高興興的仲遷此時又擺起了臭臉。
“本少爺從來不與身份低微的人玩兒,傳出去本少爺的臉麵往哪兒擱?”
冷秋笙皺起眉頭,看來這仲家小少爺不是個好控製的主兒。
“你若是這樣,本公子便不與你交朋友了!”元子睿也是不甘示弱,拉起冷秋笙就要棄掉仲遷。
冷秋笙心下一驚,這倆孩子若是不交好,自己和芸姬娘娘所做的一切豈不前功儘棄?
“公子!莫要耍脾氣!”她搖了搖元子睿的手臂,語氣中帶有一絲撒嬌。
果然湊效,元子睿立在原地,有些驚詫,這還是第一次聽見他的靜姐姐發出如此嬌柔的聲音。
其實仲遷也在元子睿要離開時膽顫,府上本就隻有他一個孩子,在學堂時也因為他的臭脾氣而沒有什麼同學願意與他玩耍,今日來了個三公子,兩人很是投緣,他也並不想失去這個得來不易的朋友。
乘著兩人愣神的間隙,仲遷故作姿態的補充道:“那這樣吧,她隻能當鬼,贏了也要繼續當鬼,本少爺便跟她玩。”
“你……”
“太好了!奴婢坐的屁股都痛了!多謝公子和少爺願意帶奴婢一起玩耍!”
冷秋笙打斷元子睿,故意裝作開心的拍手笑說。
元子睿見她臉上露出笑容,以為她真的高興,也隨之喜笑顏開,拽著仲遷的胳膊就要去躲。
“靜姐姐做鬼可厲害了,經常不出一會兒就能找到我!我們倆可要找個隱蔽的地方躲好了!”
看著兩個孩子又相視而笑,冷秋笙這才放下心來,長歎一口氣。
轉過身數起了數。
“十、九、八……”
*
冬日的白天總是特彆短暫,夕陽漸沉,隻剩得縷縷餘暉照射在融了雪的地磚上,映成一地斑駁。
芸姬一眾人在天黑前抵達宮中。
剛進宮門,芸姬就吩咐公公們將元子睿先行送回霄月宮,留下冷秋笙跟她去往四宜宮。
元子睿不知冷秋笙要在那邊呆多久,儘管心中升起不舍的情緒,卻也不敢違抗母親,隻得一步三回頭的望著她們離開的方向。
到了起雲閣,芸姬支開屋內的下人,單獨與冷秋笙談起仲遷。
“以你今日所見,仲遷那孩子如何?”
“奴婢不敢有所隱瞞,從今日那孩子的言語間,可見其不太容易控製。”
“哦?”芸姬皺起眉,急忙問道:“此話怎講?”
冷秋笙回想起仲遷的語氣和表情,歎氣道:“以奴婢淺見,仲小少爺有種高傲自大的勁兒,此等狂妄之人,日後三公子若是沒有令他信服的一麵,恐怕不好用之。”
“那依你的意思是?”坐上之人更是著急,催促著問道。
冷秋笙頭上冒起細汗,猶豫了片刻。
“奴婢的意思,奴婢不敢說。”
芸姬還是第一次見她有不敢說的話,一拍大腿,急道:“你快說吧!說什麼本宮都不怪罪!”
猶豫了片刻,冷秋笙還是如實道出想法。
“奴婢……奴婢認為,日後若是還有戰事,娘娘應該在王上那兒力推三公子上戰場……”
“大膽!”還未等冷秋笙說完,芸姬一拍桌案,麵上神情由憂心轉為憤怒。
“本宮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害睿兒!戰場上刀槍無眼!豈是王兒能呆的地方!”
“娘娘!奴婢從始至終都沒有害三公子的意思!娘娘難道忘了奴婢在丞相府舍命救公子嗎?”冷秋笙抬起腦袋,看向芸姬的雙眼誠懇無比。
見她如此,芸姬稍稍緩和了下來。
“你繼續講,若說不出個一二,本宮定治你的罪!”
“……”冷秋笙在心底默默斥責這座上真就是個蠢女人,嘴上又繼續解釋著。
“娘娘想想,若是日後讓那仲遷帶兵出征,讓他立了功勞,他眼中能有主子嗎?倒不如讓三公子隨他爹去出征,讓大將軍父子,乃至整個朝堂都知道三公子不是個空有地位的人。”
“再者,如今仲大將軍年歲已高,還能征戰幾年?屆時王上定會尋找少年將士,若是三公子在此前就身經百戰,王上定會將所有功夫傾注於三公子身上。”
見芸姬表情逐漸溫和起來,冷秋笙知道她賭贏了。
“說不定……說不定王上還會棄長立幼,這對於作為次子的三公子來說,是最為重要的。”
說完此話,她又偷偷看向芸姬,果然那蠢女人兩眼放光,明顯點到她的心裡去了。
兩人不再對話,屋內沉寂了良久。
“好了,本宮會考慮的。你先回去吧,睿兒怕是已經念你很久了。”
冷秋笙聽她這最後一句,有些不明所以,但她從心底覺得不能再說多餘的話。
拜彆了芸姬,便匆匆趕回霄月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