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半月時間,使者薑荀便請來了靜國二公子,王上聽說其人已到了宏戰國都城,便命人設宴款待,後又為他安排了一處還算奢華的府邸住下。
冷秋笙聽說了此事,立馬向知情的公公詢問了那公子的住處,在心裡盤算著如何出宮去見這個素未謀麵的親弟兄。
一日豔陽高照,冷秋笙正如往常一樣與元子睿比劃著刀槍。
一位公公急匆匆的來報叫元子睿去前殿一趟,說是王上與他有要事商議。
冷秋笙不用想也知道所謂何事。
果然,待元子睿回來後,便與她說了父王命他明日一早便與仲尤一同啟程前去棠國邊境。
兩人坐在石桌前歇息,各懷心事。
“靜姐姐,睿兒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回宮,你會想念睿兒嗎?”
元子睿先打破了沉默。
冷秋笙點頭,“會的。”她的聲音清冷,沒有半點情緒。
“隻是睿兒一走,我在這宮中能做什麼呢?”過了半響,她冷不丁說出這番話,讓元子睿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他轉念一想,覺得也是,冷秋笙是他的伴讀,他不在時,冷秋笙在宮中就無任何玩伴了。
“靜姐姐是想出宮嗎?”
冷秋笙猶豫片刻,點了點頭,又補充道:“聽說宮外有很多好玩的事物,我還從未出去體驗過。不如我先出去探究一番,待睿兒回來,我還能帶著睿兒一起遊玩。”
說罷,她對著元子睿笑起來,一臉無邪的模樣。
元子睿聽見她這番話,也是滿心期待著這樣一天的到來。
“好呀!那靜姐姐在我出征的這段日子裡,就去宮外散散心吧!”
“隻是要出宮門談何容易……”冷秋笙又收起笑容,愁道。
“這有何難?”元子睿趕忙安慰道:“我去與總管說一聲,靜姐姐想出宮時便出宮。”
“那可太好了!”冷秋笙激動的握住他放在石案上的手,令他受寵若驚。
元子睿用空出來的手抓了抓腦袋,臉上泛起紅暈。
“這還是靜姐姐第一次主動握睿兒的手……”
“啊……”冷秋笙趕忙鬆開,“公子,失禮了。”
元子睿以為她會錯了意,急忙又抓回她縮出去的手。
“沒關係!我喜歡與靜姐姐這樣!並不是討厭!隻是……隻是有些意外。”
冷秋笙低下頭,沒有再說話,也沒有躲開他。
這一連串的舉動,隻不過是她計劃中的一小環罷了。
*
翌日,都城外。
為首的大將和王上行畢類祭,一眾身著玄色武裝的士卒們喊著整齊的口號,便向著南方出發了。
冷秋笙和芸姬站在城牆之上,兩人的目光都落在身騎紅馬的少年身上。
元子睿仿佛是有感應般,轉頭向上仰望。一眼就鎖定在冷秋笙臉上。
他對著她笑,隨後擺了擺手,又轉過頭麵向前路。
睿兒……她在心中默默念他的名字,一定要平安歸來……
待隊伍已走遠,看不真切了。冷秋笙才發覺身邊的芸姬已默默流淚了許久。
“娘娘,仲將軍一定會護得公子安全的。”冷秋笙安慰她道,亦是在安慰自己。
“睿兒從小在宮中錦衣玉食,他可怎受得戰場上的苦頭?”芸姬說著,又抹了一把淚。
“娘娘換個角度想,這也是磨煉公子的意誌力,是好事。”
“話雖如此,可本宮心中難受。”芸姬越說越傷心,“從睿兒出生起,本宮就沒有帶過他,那孩子本就沒感受過多少母愛。我這個做母後的從未替他做過什麼就罷了,還將他送上戰場,他定是恨透了本宮。”
“娘娘這是說的哪裡話?誰人不知公子忠孝兩全,他又怎會怪您呢?”
聽了冷秋笙的安慰話,芸姬點點頭,逐漸止住了眼淚。
冷秋笙從懷中拿出一張乾淨手帕,遞給芸姬擦淚。
“娘娘,隊伍已走遠了,我們也該回宮了。”
芸姬望了一眼他們遠去的方向。
“罷了,回宮吧。”
冷秋笙剛一回到霄月宮,便迫不及待的洗漱了一番,換上一身潔白的新衣,急匆匆的往外奔去。
霄月宮門口的小太監見狀,趕忙上前阻攔。
“冷姑娘,請問這是去哪兒啊?”
冷秋笙瞅了他一眼,笑道:“公子走前托我去宮外尋些新鮮事物,好在他回來後把玩。這事兒公子已與總管大人說清楚了吧?”
“哎喲,公子的囑咐奴才們可不敢忘記。”
小太監一臉堆笑,轉而又道:“隻是公子也吩咐了,不能讓冷姑娘獨自一人出宮,定要車接車送,還需有人護著周全。若是讓冷姑娘在這段時日裡受了半點傷害,奴才們的腦袋可都不保了。”
說罷,另一側守著的小太監也跟著點頭附和。
冷秋笙撇撇嘴,這倒確實像是元子睿一貫的作風,怕她受傷害怕的要命。
可這有人跟著要如何直接前往靜國公子所在的府邸?隻怕是要被人說閒話。
冷秋笙思考了片刻,對小太監道:“我聽說,前段時間靜國公子來都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