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回過無數次的大靜都城,此時冷秋笙終於第一次站在了這片繁榮昌盛的土地之上,她內心感概萬千,眼眶逐漸濕潤了起來。
“前麵那座高城便是王宮。”穆塞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城牆。
冷秋笙隨著他手指所指之處看去,然後跳下馬背,正對著那座城,掏出了懷中的福袋。
“母親,笙兒帶你回來了,笙兒定將所有的一切奪回來!”
她不再做多餘的動作,又翻身上馬,對穆塞風道:“穆公子,事不宜遲,我們快回宮麵見父王!”
穆塞風聞言,有些猶豫,道:“公主,實不相瞞,王上病重多年,一直身處後宮修養,隻有早朝時才露臉。實權即將就被肖丞相掌控,宮中也儘是他的眼線。如要從大門進入有些不妥。”
冷秋笙聞言點點頭,“我明白,如果此時讓朝野上下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恐怕也難保性命。”
“不過公主放心,臣作為中郎將,有自己的軍隊護的王上周全。”穆塞風轉而又道:“自從清公子被送走後,肖丞相已放鬆了警惕,撤了安插在王上修養的後宮中的人。臣可以帶公主從後門進入,而後就要看公主的造化了。”
冷秋笙勾起嘴角,笑了笑,“穆公子,你隻管將我送入宮中,其他事宜,我自做打算。”
兩人不再多言,一前一後向著王宮前進。
*
翌日,朝堂之上。
靜王倚坐於龍椅之上,聽完朝臣們的事宜彙報後,他的手指敲擊著長案,不緊不慢問道:“眾愛卿,可有人還記得寡人有一位公主?”
此話一出,堂下眾人紛紛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靜王見狀,稍顯不耐煩,重重敲了敲桌子,“寡人問是否還有人記得!”
有眼色的朝臣看出了些端倪,立馬站出來如實說道:“微臣聽聞陛下在十六年前確得一位公主,隻是微臣從未見得公主真容,實在不敢妄言。”
靜王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又道:“寡人的公主已失蹤數年,隻記得她出生時寡人送她了一西域綢緞的福袋。前些日子寡人聽聞都城內有人見過此物,想必是公主就在城中。眾卿誰能將公主找到並帶回宮中?”
此言一出,眾人更是嘩然,或驚詫於公主曾經的消失,或驚詫於公主如今的現身。
見沒人自主請命,靜王又道:“寡人給眾卿一個月時間,誰能將公主帶回來,寡人重賞!退朝!”
待所有朝臣退下後,殿堂之內隻剩下靜王和他身後扇扇子的侍女。
“父王這出戲演的如何?”靜王轉過身,慈笑道。
裝扮成侍女的冷秋笙這才坐於靜王身邊。
“父王做什麼,都自是精湛無比。”
靜王大笑兩聲,又皺起眉頭,“隻是這招,管用嗎?”
“心中有鬼之人,定會有所行動。父王與兒臣,隻需靜觀其變。”
靜王深深看了眼這個十六年未見的女兒,伸出手摸了摸她的發。
“你與你母後,真是像極了。”他看著冷秋笙的臉龐,眼中逐漸泛出淚光,“都怪父王無能,竟真的以為那場大火是意外,還讓你母親受了如此多的苦頭,讓寡人的掌上明珠在外流浪……”
冷秋笙緊緊握住他的手,認真的聽他講述著。
“你母親與肖姬不同,肖姬隻知權貴,而你母親她……是真的愛寡人,對寡人好。
自從得知你母後死在那場大火中,寡人便再沒有納過妃,也在那兩個王兒後再無子嗣,這才埋下了肖家一家獨大的禍根,如今太子繼承王位已是定局,是寡人的心頭大患。”
“父王,不想傳位於太子嗎?”
靜王垂下眼簾,歎息道:“太子生性頑劣,又因肖家獨寵,性情更是古怪又暴烈,小時便犯過將人打殘的過錯,寡人怎敢將國家交給他來治理?”
“父王心中最為合適的人選是誰?”冷秋笙如實問出自己的疑惑。
靜王也不隱瞞,道:“清兒,他仁厚愛民,幾次為民請願,隻是他性格溫和,再者背後無勢,寡人如今是想幫他,奈何有心無力。”
“父王,兒臣願助清公子一臂之力,靜國絕不能毀於太子之手!”冷秋笙用手帕抹去靜王眼角的淚,堅定道。
“笙兒……”靜王看向她,這個漂泊無依了數年的公主,本該錦衣玉食,卻被磨練出這般堅韌不拔的模樣,很難想象她到底經曆了多少苦難,如今還要靠她才有得翻盤的機會。
他伸出手臂欲將冷秋笙攬入懷中。
冷秋笙也心疼這個才至中年便花白了發的父親,一頭紮入他懷中。
*
僅過了半月之久,廷尉大人便帶來好消息,宣稱自己找到了大公主。
靜王坐在大殿上,眉頭皺了一下,而一直在假扮侍女的冷秋笙麵上則毫無表情,心中卻暗暗竊喜。
“宣長公主李秋笙覲見~”
隨著老公公的通報聲,冷秋笙稍微伸了伸脖子,就瞧見一位身著紅衣的少女緩緩朝殿中移來,她心道這女子什麼品味,自己可從不著大紅大紫的衣裳。
“抬起頭來。”靜王的聲音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堂下女子聽話的抬起了頭。
“你既是寡人的公主,可有信物?”
少女連連應道,又從腰間取下一精致的福袋。
老公公連忙上前將東西遞給靜王。
靜王端詳了好一會兒,點點頭,“確是寡人賜給三位王兒中的其一。”
此話一出,朝下有的人才鬆了一口氣。
“原先冷姬的住處已蓋上新的宮殿,你便搬去那兒住,無事你便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