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笙愣了愣,才將真相和盤托出,“其實那血書根本就不是我母親寫的。”
穆塞風瞪大眼睛,一臉震驚。
“那是我自己仿照母親的字體所書。早年母親隻提到肖姬派人對冷氏一族追殺,肖雄有沒有參與,實際上誰也不得而知。”冷秋笙說著,深吸了一口氣,道:“我隻是隱隱覺得此事與肖雄也脫不了乾係,當日也是破釜沉舟之計,賭上一賭,他便真的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穆塞風看著她,越發對眼前這個有勇有謀的女子敬佩。
“此事乃是你我之間的秘密。”冷秋笙提醒他道。
“那是自然!”穆塞風嚴肅道:“臣永遠與公主統一戰線!”
冷秋笙收起嚴肅,複又露出笑顏,湊近他道:“你又忘了叫我什麼?”
一張如花似月的容顏離穆塞風的臉近在咫尺,直逼的他羞澀的轉移視線。
“……穆塞風,永遠是笙兒的左右臂膀。”
*
此後穆塞風就真的如他所說般,日日夜夜的在冷秋笙身邊守候。
白日裡二人飲茶下棋、賞花吟詩。夜晚冷秋笙安歇於寢宮,穆塞風則在寢宮外站崗,子時才肯與侍衛換崗。
往日為王上效力時,他都是做著管理士軍的活兒,從未親自站崗。冷秋笙也笑他太過於嚴謹,何必親自做到如此地步,每次勸他早點回去歇息,他也隻是笑笑,將人安撫睡下後,依然站在門外守著。
在穆塞風的悉心照料下,冷秋笙的身子恢複的很快,還因每日堅持練武,力量和武術等各方麵比受傷之前顯得更為出色。漸漸的穆塞風在與她比武時,都會覺得不及於她。
王上探望冷秋笙時,見她生龍活虎,大讚,特許穆塞風日後繼續跟隨長公主左右。
二人麵上雖毫無波瀾,但從聽到旨意後互相看上的那一眼,兩人心照不宣。
一切都如冷秋笙與夢中的老者許下的契約一般,自從她與穆塞風的心意逐漸靠近後,兩年間,二人在得到王上的默許的情況下,聯合將朝中的一眾濫官汙吏、貪贓枉法之輩收拾了個乾淨,並向民間招賢納士,為朝野與官場中引進了不少能人異士。
此舉必然牽扯了肖雄和太子二人的地位,那些撤下去的不少官員都是他們曾經的“得力乾將”,而如今朝野中大多數人卻成了冷秋笙的門客。
但如今他們已沒有對冷秋笙下手的能力,自刺殺行動失敗後,冷秋笙身邊的侍衛數不勝數,她本人更是清廉正直,根本沒有可以陷害之處。
不過肖雄並不是無計可施,眼見到了這地步,他又想起一人來,當即叫來心腹手下,密謀了另一場刺殺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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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公主殿中。
一名身著夜行服的人從後門偷偷潛入,對木窗敲擊了三聲。
冷秋笙睡眠極淺,聽見聲響,立馬移步到窗前,開了一條縫,方讓那人進來。
“公主,有情報。”
來人跪於冷秋笙麵前。
此人正是她剛入宮時就安插在丞相府附近的間諜之一。
“講。”
“小的方才見三名行動不凡者鬼鬼祟祟從丞相府後門出去,恐其又要有所行動了。”
“哦?”冷秋笙眼珠轉了一轉,“這老家夥還真是不消停!你可看見他們行進的方向?”
“看見了!是向北方行進!小的派人跟著他們一直出了都城,據可靠消息稱他們往宏戰國方向去了!”
宏戰國?冷秋笙心下一顫,苦甜摻半的記憶又湧入腦海。
“你確定你情報可靠?”冷秋笙又問了一遍。
“小的拿項上人頭擔保!絕對不會有誤!”
“……”冷秋笙猶豫半響,道:“你下去吧,繼續留在丞相府觀察。”
“是!”那人默默退了出去,房間又恢複死一般的寂靜。
冷秋笙的腦子飛速運轉,最終有了猜測。
難不成……肖丞相是要暗殺遠在他國為質的李蓮清?冷秋笙頓感不妙。
是了!她在朝中再厲害,終是個女子,無法繼承王位!而李蓮清一死,太子潘便再無競爭對手!
“來人!”冷秋笙大喊一聲。
門被推開,一名侍女進了屋。
“公主有何吩咐?”
“快傳中郎將穆塞風!”
侍女臉上犯了難,“穆少將子時便回將府了,此時來回怕是要一個時辰。”
冷秋笙這才反應過來,確實如此!待穆塞風來恐怕就追不上肖雄的刺客了!她稍微思索了會兒,招手讓那侍女過來。
侍女貼近她,她在對方耳邊說了些什麼。
那侍女被她一番話嚇得跪倒在地,哀求道:“公主!奴婢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敢冒充您啊!”
冷秋笙立馬捂住她的嘴,“噓!小聲點兒!隻是讓你在我回來之前裝成我,若是有人來,你便讓穆塞風說公主病了,見不得人!最多不出一周,我便回來!”
侍女還想推辭,冷秋笙卻不想再拖時間,直接嚇唬她道:“你若再多言,我現在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侍女被嚇得不停抽泣,也隻能默默答應下來。
冷秋笙起身草草寫了一紙告書,遞給侍女,“明日穆公子來了,你便把這紙條給他,他認得我的親筆,不會懷疑你的。”
見那女孩還在抽抽涕涕,冷秋笙柔下聲來安慰道:“待我回來,給你些銀兩送你回鄉好生過活,總比在這宮中服侍主子的好。”
說罷,她快速換了身黑衣,又拿出件自己的衣服給侍女,便火急火燎的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