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笙偷摸著翻出宮牆,就快馬加鞭的趕往邊關,她心中明白,定要趕在刺客前麵見到李蓮清。
好在騰驊被她養在宮外,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騰驊本就腳力極佳,載著冷秋笙一路顛簸,終於是在四日之後趕到了宏戰國都城。
她身著素衣,鼻下圍了一圈麵紗擋住麵容,畢竟宏戰國中有太多人認得她這張臉,還是小心謹慎點兒的好。
不過顯然她多慮了,在趕往李蓮清府邸的路上,她發現這兒曾經明明是車水馬龍、繁榮昌盛,而如今卻隻有三三兩兩的行人趕著路,冷清至極。
不過寬敞的道路倒是為她節省了抵達目的地的時間。
還未至公子府就看見原本應是戒備森嚴的質子府如今卻看不見一個侍衛的影子,冷秋笙躲在遠處細細觀察了許久,方才確認真的沒有人。
即便如此她也不敢冒險,選擇從側麵的圍牆翻了進去。
府中也如外麵一般,未見有人。
她徑直奔向前廳,喊了好幾遍李蓮清的名字,一個人方急匆匆的從後堂走了出來。
“王姐!”李蓮清看見來人喜出望外,連忙上前與冷秋笙擁抱。
“你怎麼來了?”
冷秋笙看見他安然無恙,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我猜測肖雄老賊派人對你下手,這才趕來救你。”她解釋道。
李蓮清一臉不可思議,皺起眉頭,“近來並無人拜訪過我,我也沒見過什麼可疑之人啊!”
“有可能是他們沒我趕的快,這都多虧了你贈我的騰驊馬。”冷秋笙又解釋道:“總之,此處不宜久留,王弟還是速與我返國的好!”
李蓮清聞言,興奮之情溢於表麵,“是父王要我回去嗎?”
冷秋笙搖搖頭。
李蓮清眼神又黯淡下來,異常委屈。
“沒有父王的旨意,臣弟怎敢……”
“可你留在此地連最起碼的安全都得不到保障!父王他會理解的!”冷秋笙打斷他。
見李蓮清還是糾結不已,冷秋笙將她返回後的這兩年裡宮中所發生的變化簡要講述了一遍,最後補充道:“父王時常盼著你回去,隻是礙於宏戰國的壓力才一直沒有下旨。且王宮內的風雲,已不同於你昔日所見了,現今我們的優勢更大,你懂嗎?”
李蓮清聽聞此番話,複又燃起希望,問道:“真的嗎?王姐你成功了?”
冷秋笙點點頭。
“其實不然,還差將肖雄老賊鏟除才算成功。奈何此人老奸巨猾,還沒抓住他犯罪的證據。
說不了許多了,你先跟我走,宏戰國這邊若是有異議,我們再另做打算!”
說罷,冷秋笙抓起李蓮清的手就往外趕。
冷秋笙來時便在馬販子那兒為王弟買下了一匹馬,兩人匆匆駕馬趕往靜國。
“對了,你府中為何不見侍衛?”
路上,冷秋笙問起李蓮清。
“王姐有所不知,宏戰國今年發生了一場大變故。”
冷秋笙詫異,突然想起她來時所見街道上的異像,想必不是什麼小事。
“是何變故?”
“宏戰國早年間前後滅了戎狄和棠國後,將這兩地劃為了郡,兩地原先的王則降級為郡主。就在今年開春之時,二位郡主秘密聯手,皆帶領著自己的人民揭竿起義,欲要推翻宏戰王。”
冷秋笙認真聽他講著,不言不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李蓮清繼續道:“那二人帶兵分彆從北方和南方將宏戰內部打了個措手不及,據說過了許多時日才逐漸能與原兩國的部隊相抗衡。國中滿十六歲的青年全部都加入了軍隊,獻身於此次保家衛國之戰。”
聽罷,冷秋笙頓了良久,方輕聲聞道:“此次抗戰,是誰領兵?”
“說來也怪,仲大將軍兩年前開始生了一場大病,後來更是臥床不起。
所以此次戰役先是由二公子元銘安擔任統軍元帥,但其人完全不懂兵法,時常與副將仲遷發生爭執,後來更是因為他的疏忽葬送了二十萬大軍。
宏戰王大怒,將他換下,命三公子元子睿前去領兵,情況這才逐漸好轉,雖說還是不及敵方火力,但到今日為止兩軍已經曆了長達半年的拉鋸戰,堅持到現在屬實不易。”
“棠國雖小,但戎狄地域遼闊,且戎狄個個人高馬大、善於騎射、英勇善戰。此番,難為睿兒了……”
“王姐是在心疼元子睿嗎?”李蓮清突然問她。
冷秋笙頓了頓,腦海中浮現出元子睿天真爛漫的麵孔,可一瞬間又被三年前的那股悲憤之感所覆蓋。
“我為何心疼他?他們搶奪彆人的家園時,就該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冷秋笙咬牙道,他不過是一個玩弄自己的騙子!
“確實。”李蓮清附和,“隻是,可憐百姓。”
冷秋笙轉頭深深看他一眼,感歎道:“父王和我都沒看錯,王弟這等大仁大義之人才是帝王的最佳人選。”
*
待二人回到宮中,已過了十日之久。
冷秋笙出現在宮門口,將門衛都嚇的一哆嗦,告病十日的長公主居然出現在宮門外?
好在王上極為寵溺她,她以宏戰國內亂怕牽連李蓮清,將人速接回國為由,搪塞過去,免去了所有相關宮人的罪責。
此事一出,靜國朝野上下這才知一直對他們虎視眈眈的鄰國正在內戰。
朝議上,肖丞相便就此提出取消與宏戰國的商貿合作,冷秋笙自然是極力反對,二人各執一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