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生 他為她求遍名醫,拋棄尊嚴,隻為……(1 / 2)

七月,透藍的天空中懸掛著如同火球的烈日,樹上的知了不停的叫,催促著街市上過往的行人加快腳步,唯有諾大的上真城內的一處處擁簇著一群群人。

細細看去,原是城內各處貼滿了王宮的尋人告示,而那告示之上則畫著一男一女兩個人像,正是當朝三公子殿下和其細作夫人。

告示上白紙黑字寫著三夫人乃靜國奸細,其在問斬前日夜裡逃走,三殿下亦是離奇失蹤。負責看押三夫人的獄卒與同為細作的春景皆在那夜被人所殺。當朝聖上斷言這一切乃是三夫人所為,並且綁架了三殿下。故布此告懸賞三夫人的項上人頭,提頭來見者可領百萬兩黃金。

眾百姓們見此告示皆走不動道了,無不興奮,個個交頭接耳,這若是真的能邀了功,一家老小乃至子孫後代都不用愁沒錢花了不是?

與上真城相接的一座小城裡,一處山巒之上,山光水色、草長鶯飛,與繁華而又熱鬨的都城市井不同,這裡枝繁葉茂,沁人心弦。

在重重巨樹之下,掩藏著一座小木屋,其中軟塌深處美人臥,雙眸緊閉不知時。

隻聽吱吖一聲,木門被推開來,一身簡約素衣的元子睿從外走進來,端著一水盆悄聲走到床邊,輕輕攙起躺在床上之人的手臂,為她擦拭著。

待為她擦完了全身,又將她的衣物理好,才重新為她蓋好被子,最後他手持一把團扇為她輕輕扇風,好似怕她在夢中也熱著。

元子睿就這麼坐在床邊一邊為她扇著風,一邊看著她慘白的麵容,逐漸再也忍受不住,儘顯悲傷神色。

自那日殺出重圍,帶她逃離上真獄,已過了一月有餘。

這期間他為她尋遍了名醫,而那些人卻都說她中毒太深,已是沒救了。

他不信,四處打探天下良醫神藥,一聽說靠譜的消息,便背著她前去求醫,可卻經常被遊方術士哄騙,最後落得個人去財空的下場,更甚者他拋下了世子爺的身份,對那些個的醫者下跪請求,隻為能讓夫人吊著一口.活氣,不與他陰陽兩隔他便滿足了。

好在,上天像是回應了他這份深情與虔誠,一周前他做了一個夢,夢裡有個看不清真容的白胡子老者告訴他到東方仙桃山去,可尋到起死回生的寶藥。

後來,他便一路跋山涉水來到此處,果然在上山三日後便意外碰上了一位白胡子老頭,那老頭自稱可救其夫人性命,並將他們安置在此處。

老者每日來為他夫人送上一壺藥水,隻說喂她服下即可,卻不言說她何時會醒,元子睿雖心中忐忑,但見老者似是自己夢中之仙者,也隻得聽從。

元子睿緊握著夫人的手,自從她在上真獄看了他一眼後,都已昏死至今日了,她的身子日漸冰涼,若不是她鼻下還有呼吸,他真的會懷疑夫人已去了。

元子睿猛的甩了甩腦袋,自罵道:“想什麼呢!笙兒不會死的!”

“唔……”

床上躺著的人突然傳來一聲呻.吟,元子睿立馬湊上去,這還是這麼久以來冷秋笙第一次發出聲音!

“笙兒?笙兒?”元子睿輕輕拍打著她的肩,柔聲喚道。

連喊幾聲後,冷秋笙的眉頭開始抽動,雖然她還是沒有睜開眼睛,但而後眉頭卻緊緊皺到了一起。

冷秋笙隻感覺自己身處一片看不到前路的黑洞之中,她在一片黑暗中叫喊、奔走不知時間,卻得不到回應,她欲哭無淚,在原處緩緩蹲下身子就打算如此認命。

就在此時,聽見了一聲聲空靈的叫喊聲,是她的夫!是元子睿!她重燃起希望,用雙手使勁兒扒拉著眼前的黑幕,終於一點白燦燦的亮光照射進來,她更加努力的撥開黑霧,向著光明前行。

儘頭的事物模糊不清,不知看了多久,她終於見到了最為向往的那張麵容。

元子睿加大分貝喊了冷秋笙幾聲,終於見冷秋笙的眼皮緩緩抬了起來,露出了一雙泛著水光,燦若星辰的黑眸子。

他感恩之餘,喜極而泣。他知冷秋笙此時身子虛弱,不能做出大動作,便隻得強忍著將她攬入懷中的衝動,隻是握著她的手不停的在自己臉龐摩挲,眼底落下的淚劃過手背,滴落在冷秋笙的眉心處。

冷秋笙伸出另一隻手撫上他的臉,為他拭去淚水,張了張口,道:“我是在做夢嗎?”

元子睿猛搖著頭,淚崩道:“不是!不是!這才不是做夢!”

他眼穿腸斷的這一刻,怎可以隻是個夢?

冷秋笙在聽到如此真切的這一聲後,亦是再也無法控製住情緒,聲淚俱下,一顆顆豆大的淚珠延綿不斷的湧出眼眶,劃過臉龐,打濕了帛枕。

她也顧不得身子還虛著,好似感受不到痛疼般,一個起身就將元子睿緊緊抱住,不顧一切的控訴著她的恐懼。

元子睿能真切的感受到肩頭的薄衫被她的淚水瞬間打濕,可想而知這個一生要強的女子此刻是有害怕,他將懷中的女人擁的更緊,力度之大好似要將她融進自己的身體裡一般。

“彆怕,為夫在這兒……”元子睿在她耳邊不厭其煩的重複著。

山野間微風扶過,吹的草花窸窣作響、鳥鳴蟲叫。正午的太陽悄然西降,映的天邊彩霞轉為動人的紅紫。

元子睿感覺到懷中人逐漸平靜了下來,方才與她戀戀不舍的分開,他見冷秋笙臉上一道道的淚痕,柔聲玩笑道:“為夫還是第一次見娘子的花貓臉。”

冷秋笙被他一說,方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瞬間羞紅了臉,用手慌張擦著臉上的淚痕,“你還笑話我。”

“哪裡是笑話?”元子睿急忙搖手,“娘子不管什麼樣子,在為夫眼裡都是最好看不過的。”

冷秋笙紅著臉,低下頭,不再多說。

元子睿則將盆端起來,道:“娘子身子還需要恢複恢複,你先躺下,我去重新打一盆水來。”

冷秋笙點頭,目送著他出了門。

剛躺下,就聽見外麵除了元子睿的腳步外,好似又多了一人?她瞬間警覺,複又坐起身子,一雙眼直勾勾的看向門。

好在過了不久,元子睿便推門走了進來,手中還端著水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