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的哪裡的話呀?這守安城哪家的大家閨秀不想嫁給您?冷姑娘能嫁給您樂還來不及呢!”老媽媽看不出兩人微妙的氣氛,還在打著哈哈。
“不是要試衣服嗎?咱們快進去吧。”冷秋笙不再看他,對老媽媽道。
“哎好!”老媽媽迎著她走進屋,又對門外的穆塞風道:“您在外麵稍等片刻。”
半個鐘後,冷秋笙便被侍女們打扮成紅妝模樣,穆塞風也在門打開後走了進來,立於她身後。
“佳人在側,我之三生有幸也。”
聽見他的聲音,冷秋笙頭也不想回。
“你打算像看犯人一樣看著我到什麼時候?”
穆塞風聞言,也不惱,反而笑了笑,手搭載她的肩膀上,彎下腰在她耳邊悄悄道:“等到你心裡沒有元子睿為止。”
冷秋笙閉上眼,強忍著不適感,咬牙道:“既然你知道我心裡的人是他,為什麼還要逼迫我?”
“我隻是要得到,至於你心裡是誰,對我來說不重要。”
冷秋笙從鏡中看到他的臉,心中不免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懼之感。
自知已沒有和他商量的必要了,她隻得妥協,不再多言。
翌日,穆塞風駕著紅馬,行在喜隊前列,路上的行人見是當朝大將軍的大喜隊伍,紛紛駐足觀看,一時間,鑼鼓喧天,人聲鼎沸,好不熱鬨,吵得坐在花轎中的冷秋笙耳膜生疼。
不知元子睿走了沒有?他會不會隱藏在人群某處?可惜穆塞風不允許她露臉,和他在一起,就連最起碼的人格都沒有。
過了許久,轎子終於停了下來,冷秋笙被丫鬟攙扶著,下了轎。
被蓋頭遮擋了視線,看不見前路,卻能從周圍嘈雜的聲音聽出些官話兒,想來都是前朝官員來,或祝賀、或巴結。
拜完了堂,冷秋笙被丫鬟領著回到後房,穆塞風則招待著客人,這還是這幾天來第一次離開穆塞風的視線。
坐在床沿,冷秋笙仔仔細細聽著周圍動靜,覺得差不多了,她扯掉蓋頭,卻沒想到旁邊還有一小丫鬟站著,見她自己揭開了蓋頭,小丫鬟慌忙又替她蓋上。
“冷姑娘,您可彆掀開,穆大人吩咐了,要奴婢看著您,莫出了岔子。”
冷秋笙又用手掀開一點兒蓋頭,露出隻眼睛看向房門,從剪影可以看出門外職守著兩名男子。
心中頓時有些怒意,穆塞風竟布置的如此周密!
她老老實實的放下紅蓋頭,端坐在床沿。
夜色逐漸降臨,屋外傳來夜蟲鳴叫聲。
“我渴了。”冷秋笙忽然對房中丫鬟道。
“我替您倒水。”丫鬟走向桌案,剛倒上一杯水,忽覺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不巧的是她一頭栽到桌上,將桌上茶杯通通掀到地上,一陣稀裡嘩啦聲後,摔得粉碎。
冷秋笙暗叫不好,方才拍她的位置沒找準,可是現在已是弄出了動靜,隻得立馬拽開窗戶,翻身出去。
門口的兩名侍衛聽到屋內聲音,立刻拉開房門,就見冷秋笙翻出窗的背影。
兩人分為兩路,一人隨著冷秋笙的身影追趕,一人則前去稟報將軍。
好在將軍府後院地方大,又似迷宮般,冷秋笙逃的快,幾個彎子就甩開了身後窮追不舍的人,找了處小樹林躲著。
前廳的大夥兒都不知道將軍怎麼了,隻見侍衛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他便甩下客人,急匆匆的往後院趕去。
冷秋笙在樹林中轉來轉去,迷失了方向,好不容易看到了圍牆,卻是自己身高的三倍,這可如何翻過去?
就在苦惱之時,卻又聽見遠處泛起星星火光,想來是有人找來了。
不容多想,她立刻抱著樹乾往上爬,即使手心被掛出血痕,也不覺得痛,她的心中隻有逃離的念頭。
好在這顆樹比圍牆還高,她爬到頂端,看到遠處果然是一眾侍衛舉著火把向此處行進。
她不敢耽擱,唯恐被人發現,一躍而起,翻上圍牆,跳了下去。
摔在地上的她,感覺身體發麻,久久站不起來,卻見遠處有幾匹駿馬,想來是客人的。
她顧不上許多,強忍著痛站起身,向那邊奔跑過去,躍上一匹壯碩的馬,揚鞭而走。
借著月色,冷秋笙駕馬一路狂奔,出了守安城。
她想著前幾日偷偷在給元子睿的包裹中放入的山鷹吊墜,他會發現的。
她說的,讓他去垌城,他會明白的。
她和他姻緣開始的地方,那個河西柳岸亭廊,他會在那裡等著她的。
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