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心想,自己不被要是正常的,他總是被丟棄的那一個。可是醉雕呢?祝雙衣連醉雕也不要了嗎?
接著祝雙衣就回來了。
他抬起被淚水打濕成一片的眼睫毛,試試探探看了祝雙衣一眼:“你是不是回來找醉雕的?”
“啊?”祝雙衣聽得沒頭沒腦,“這都哪跟哪啊?”
他把小魚摟進自己胸前拍拍背:“我怎麼會不要你呢?我不要醉雕也不會不要你啊。”
旁邊櫃子轟隆一聲,一直藏在衣櫃裡的醉雕破開櫃門躍到地上,走出門檻前冷冷回頭瞥了祝雙衣一眼。
小魚在他懷裡蹭蹭腦袋,把沒乾的眼淚蹭乾淨了,好半天才悶聲悶氣地問:“那你去哪兒了?”
“我……”祝雙衣眼珠子一轉,“我去給你買點早飯。”
小魚抬頭:“為什麼不自己做?”
“吃點好的嘛。”祝雙衣確實在來的路上拿最後幾個銅板給小魚買了兩塊烙餅,正放在家門口的藥包上,他想起來,便一邊說一邊下床去拿,順道藏起自己的藥包,“天天吃我做的,誰受得了。”
小魚等他走出去了,盤腿坐了片刻,忽然自言自語道:“我受得了。”
祝雙衣沒有聽見。
他拿了烙餅進來,撕開油紙,被香得當即咽了口唾沫,想也沒想就咬了一口。
一抬眼,小魚在床上冷眼看著他。
祝雙衣含著烙餅笑得樸實:“我……給你試試冷熱。”
“喏,吃!”他把餡餅塞進小魚手裡,自個兒嚼著嘴裡那半塊躺上枕頭,餅還沒咽下去,他人就睡著了。
“祝雙衣?”小魚見他不蓋被子,大半個身子還在床外,便推推他,“你脫了鞋上床睡。”
剛碰到他小腿,祝雙衣“哎喲”一聲從床上彈起來,弓著身子直冒冷汗。
小魚被這一幕唬住了,登時動也不敢動,手懸在祝雙衣小腿上方:“你怎麼啦?”
“沒事兒。”祝雙衣也不抬頭,抱著膝蓋咬牙解釋,“我就是……在路上摔了……摔著腿了。”
說完喘了口大氣。
小魚要去卷他褲子:“我看看。”
“彆看了。”祝雙衣把他抱下床,忍著痛麻溜脫了鞋,一骨碌躲進被子裡,“我睡了!”
小魚放下餅,伸手掀他被子:“你讓我看看。”
他不肯罷休,祝雙衣被鬨煩了,一把把他撈上床按在懷裡:“那你陪我睡覺。”
“你先讓我看看。”
“我又不痛!”祝雙衣死活不撒手,“你陪我睡覺我就不痛了。”
“真的?”
“真的。”祝雙衣閉著眼,“你要不要聽我講觀音的故事?”
“……不要。”
“聽聽嘛。”
“不要。你不是要睡覺嗎?”
“你聽著這個睡嘛。”
“不要。無聊死了。”
“哪無聊了?”
“就是無聊!”
“聽聽嘛。”
“不聽。”
“聽嘛。”
“不聽!”
“你聽聽嘛……”
祝雙衣聲音漸慢漸小,小魚“不”字還沒說出口,頭頂已傳來均勻的呼吸。
他扭頭瞧了一眼桌上的烙餅。
奇了怪了,祝雙衣難不成半夜三更走夜路去買的早飯?怎麼就困成這樣。
小魚覺得,祝雙衣這趟早飯買得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