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玩意兒,放著一個喜歡他的不要,非要到外麵去搞什麼花花草草。”晏歲大氣都不敢出一下,隻能聽著南川罵他。
“不行,我要去把他揍一頓。”南川說著真的要去了,晏歲拉住她的手,有些難為的說:“你彆這樣好不好,不然下次我不和你說這些事情了。”
南川甩開她的手,大聲質問晏歲“那你做的那些事情他知道嗎?知道補課的時候你為了靠他近一點專門跑到彆人位置上去坐,他感冒了,你逃課冒著雨到醫務室去給他買藥,然後呢?彆人不要,還有,你那個兩個耳洞為他打的,他知道嗎?他不知道,他知道你晚上蒙在被子為了他哭嗎?我就是要讓他知道,讓他愧疚。”
晏歲愣在原地,南川不說的話,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乾了這些傻事,可是這些事情捅破了,難做的隻有晏歲一個人,她夾在中間,什麼都不能說。
最後,這些事情許時易是自然不會知道的。
高三那段靠他最近的時光,是她從彆人哪裡偷來的,本來就見不得天日,又怎麼會有什麼好的結果。不過都是她自己的臆想罷了。
晏歲直接睡到了上午十點多,許時月來敲過的門,裡麵沒有回應,許時易又走開了,他想可能是昨晚回來的太晚了,沒有休息好,況且那是女孩子的房間,他也不好直接就進去。
許時易下樓扔垃圾,電話響了,是許時月的“你們到了遊樂場沒有啊。”
許時易一邊爬樓梯一邊回答:“晏歲還沒有起來,等等再去也可以。”
“小歲還沒有起嗎?”電話那頭的語氣有些詫異。
許時月覺得有些奇怪“她不睡懶覺的啊,我剛剛給她打電話她也沒有接,我還以為是遊樂場裡太吵了沒有聽見。你幫我去看看她,彆出了什麼事。”
許時易應了聲好,關了手機繼續爬樓梯,他敲了敲門裡麵還是沒有什麼回應。許時易覺得有些不對勁,又叫她的名字“晏歲,晏歲你醒了嗎?”
他手握上門把手,擰不開。許時易蹙眉,看著緊縮的房門轉身去拿鑰匙,晏歲的意識有些迷糊,身上一會兒熱一會兒冷的,胸口那片呼吸困難,腦袋是暈的,她聽見了許時易的聲音,真實又渺遠,她發不出一點兒聲音去回應。
許時易打開門,隻看見床上的被子縮成了一團,他繞過去,隻看見晏歲通紅的臉,應該是昨晚上著涼了,梁城的天氣本來就反複無常的,他伸手隔著被子搖了搖晏歲,她緩慢的睜開眼,略略的認清眼前的人是許時易,她昨晚做了好些關於他的夢,分不清現在是夢是真。
她伸手拉住被子蒙住腦袋側到另一邊去了。許時易有些不知所錯,他隻能扒開被子讓她把腦袋露出來,順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是他想的那樣,發燒了,還是比較嚴重的。
“晏歲,醒醒,你發燒了,我們去醫院好不好?”許時易蹲在床邊,輕聲的問她,不知怎的,晏歲一下子眼淚就崩不住了,她捂著被子啜泣起來。
這不是夢,是真的,她身邊在說話的人就是許時易,她想起高三的某一天晚上,她一個人跑出去,當時是冬天,外麵還在下雨,教學樓都是生生的燈火,明晃晃的,她一個人撐著傘穿梭在夜幕裡,四周是蕭寂的樹木,隻剩下光禿禿的枝乾聳立於天地之間。
風是刺骨的寒,雨是刺骨的涼,她撐傘的手被凍的僵硬,整隻手都是木的,紅的像是燒豬蹄一樣。
她最後去了醫務室,她拿了感冒藥回去,回去的途中她腦海裡閃過很多的場景,該怎麼把藥給許時易才不會顯得刻意呢?
許時易坐在她後麵,她一節課能聽見他咳嗽好幾次,最後許時易沒有要她的藥,晏歲捏著那袋藥,故作輕鬆道“那我放著,下次感冒了就不用去買藥了。”
當晚她把上次去藥店配的沒有吃完的感冒藥全都吃了,她覺得自己像是有病一樣。最後那天她在日記上寫到:身體生病了吃藥就會好的,可是心情生病了,怎麼都好不了了。
2022.1.18
許時易看見她哭,以為她是生病了難受,他手忙腳亂的去拿紙巾過來給她擦眼淚,有些哄小朋友的語氣:“你彆哭,我帶你去看病,發燒隻是小病,吃幾道藥就好了。”
晏歲眼淚流的更加厲害了,他不懂,他從來都不懂,她不是得了小病,這個病,吃藥不管用的。
她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乃至整張臉,聲音沙啞,嗓子很乾,說出來的話就像是破風的箱子一樣。
“你不用管我的,一會兒……會,會好的。”她不敢對許時易說什麼太重的話,不是不敢,是不舍得。
許時易聞言起身,接著她聽到了腳步聲,拿開手掌時,眼前已經沒有許時易了,晏歲測過頭把臉埋在枕頭上,她覺得腦袋更加不舒服了,額頭那裡一股一股的刺痛,和昨晚上的感覺一樣。
她昨晚睡到半晚突然驚醒,她夢到許時易了,夢裡的他告訴她,他和那個女孩子分手了。他說其實他不喜歡那個女生。
許時易問她要不要聽歌,他給她放《晴天》。少年站在她麵前,背後的陽光耀眼,他也耀眼,一切美好的不真實。
晏歲一下子就哭了,他分手了又怎樣,不屬於她的東西永遠都不屬於她。
等到夢醒,臉上隻剩了眼淚。空洞洞的看著臥室的門,回過神來。
想起許時易就住在她對麵,她打開挎包從裡麵翻出氟西汀,吃了一片,然後又才躺下。
夜裡輾轉難眠,記得清楚的就是他說他和陳吟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