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時易算是班上的高個子了,性格又比較靦腆,以前總是被人誤會是同,這話是他自己說的。
他每次從後麵和她說話都是低著頭,晏歲覺得聲源離她的耳朵好近,她又不敢轉頭看他。
許時易很少說話,她也記不清楚他的聲線是什麼樣的,可能很普通吧,可是她聽著就是好聽啊。
她聽見他在後麵咳嗽了,以前也聽到過,他好像不喜歡吃藥。
冬天的時候穿的也不多,裡麵隨便穿了件衣服,外麵就套上校服。有好幾次他從教室外麵回來在後麵一直“嘶哈嘶哈的。”
晏歲聽到身後的動靜,還是忍不住轉過頭問他“你冷啊?”
少年瞥她一眼“你說呢?”碎發垂在額前,下麵是一雙杏眼,忽閃忽閃的,有時候又自帶萌感,這張臉生氣來,應該也是奶呼呼的吧。
晏歲把腿上的空調被蓋好,語氣溫和的說:“那你多穿點啊!”
“衣服在家裡,沒有帶過來。”許時易有些無奈的說。
想必是沒有想到這天氣如此的冷吧,他一直都很像一個矜貴的小公子一樣,渾身寫著生人勿近,可是那張臉又讓人不自覺的想要靠近。晏歲很少看見他些許狼狽的樣子,這次算吧。
他的衣服多黑白兩色,在學校的時候就穿著校服,很少穿私服。
偶爾中午在食堂碰到他,許時易一般都在添飯,也是那個大個個子,不多吃點飯怎麼行。晏歲很少看見他吃什麼零食。
早上他一般都不吃飯,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有胃病,晚上也不吃飯,要不就是讓人給他帶飯。
許時易好像很喜歡英語,她每次都能看見他在刷英語題,他成績在班裡算不上是拔尖的。從他給她聽的那些歌裡麵來看,能知道許時易喜歡節奏感比較強的,其次是英文歌,韓文日文的也有。相比之下晏歲聽的就很單一了,都是些偏古風的歌曲,類型也比較單調,都是慢節奏的。
好像兩個人的喜好都很不一樣,他像是把她從灰白單調裡剝離出來,轉而帶入另外一個她從未涉及的一個滿是喧囂和熾熱的空間裡,在裡麵她好像能看見自己許久不曾見過的自己,有一部分的靈魂好像是活了過來。
他跟表麵上的疏離和冷漠好像不太一樣,距離感把握的很有分寸感,偶爾讓人覺得溫潤。外麵是冷的,裡麵好像又是一把熱烈的火焰,又或許他本來就是一個熾熱的靈魂,隻不過很少有人了解他而已。
晏歲有時轉過頭和他搭上幾句話,她能如願的,許時易次次都有回應,但是她清楚,他之所以回應並不是因為她是晏歲,因為她隻是晏歲,換成任何一個人他都會禮貌的回答的。
她突然又開始憂傷了,要是補課結束了,她就該回到原位了,然後和他之間可能連說上一句話都很困難了,又會變成陌生人了。
黑板旁邊的牆壁上有掛曆,每過去一天都在少一天,好像真的要到了分離的時刻了,似乎不遠了,但是她好像什麼都還沒有記住。
路邊栽的玉蘭樹有一顆樹率先發了芽,花苞日漸變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開花,可是天氣好冷,晏歲每次路過那裡都在想花會不會抵不住寒冷死在冬天裡,最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