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號那天學校舉行開學考試,考試對於高三的學生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教室裡麵要排座位,很巧的是,她和許時易在一排,儘管的這樣,她也沒有主動和許時易講話,他也沒有主動開口。
她從後門進去的時候故意停在許時易身邊大拇指和中指疊在一起,然後用力的滑開,發出聲響,不過和她料想中的不一樣,並沒有很響,就是指尖相互摩擦的弱小聲音。
許時易轉過頭看著她,晏歲尷尬的笑了笑“意外,都是意外。”
然後又試了一遍,響了,得意洋洋的看著眼前的少年,眉眼間都是滿滿的自信。
許時易的唇角微微的勾起“來來來!”說著他抬起了右手。
晏歲靜靜地看他表演,少年的手指細長且白,比很多女生的手都還要白,許時易的響指打的很響,而且不止大拇指和中指可以打,和無名指跟小拇指都可以,且是雙手都行。奇奇怪怪的技能又多了一項。
許時易打完,微仰著頭看晏歲,一副“小樣兒,迷不死你。”的模樣。
到了晚自習的時候,是和昨天晚上一樣,許時易隔著人把耳機遞給她,他明明可以讓彆人遞給她的。
晏歲沒有拒絕,接了過去,她看得清楚,前後排的人臉上都是一副吃瓜表情,就差給他們配個音了,肯定是一片唏噓聲。
那時候她以為能一直這樣下去的。後來很多次想起高三那段時間,明明和他相處二十天都不到的,發生的這些事情,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可是偏偏她記得很清楚。
晚自習第一節下課之後,許時易坐在座位上,仰著頭對晏歲講:“你過來我給你看個東西。”
她猶豫了很久要不要過去,有時候覺得自己太過於聽許時易的話了,她似乎沒有任何的底氣拒絕他,換種方式來說是不想放過和他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
晏歲繞過座位,站在他課桌麵前問他:“什麼?”
許時易拿了兩隻耳朵起來,藍色的,這時候她才看清楚那是史迪仔,是一個頭套,下麵有兩根長長的帶子,使勁捏著最下麵上麵的耳朵會動,摸著毛絨絨的,她其實一向都不喜歡這些毛絨的玩具。
小的時候家裡並不富裕,所以在彆人都有這種毛絨玩具時,她沒有,可是晏歲並不怨,隻是那個時候她很想有一個,哪怕劣質的也沒有關係,可是沒有,後來她生日的時候有朋友送過好幾次這樣的小東西,放在角落裡麵積灰。
沒有在正確的時間遇到或者擁有,往後出現便沒有什麼意義了。
她接過他手裡的史迪仔頭套,還是暖的,想必他拿在手裡很久了吧,上麵的絨毛有些都簇成一團了。
晏歲一直捏著下麵玩,一捏它的耳朵就動一下,很有趣,許時易在她對麵,就看著她玩,也沒有多說什麼,後來上課了,晏歲把它帶走了,許時易特彆叮囑她“彆讓彆人看見了啊,也彆說是我的。”
那一刻她在想,原來就算是像他這樣看起來輕輕冷冷的男生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麵啊,確實有挺大的反萌差的,她那時隱約有些感覺,許時易這樣乾是在賠罪,因為昨天晚上晚飯的事情。
張玥希自然也發現了史迪仔玩具,她想要玩,晏歲不給。
“真小氣。”
“略略略,就是不給你玩。”
周六的那天晚上放學早,晏歲待在教室裡麵沒有走,班上有人在用PPT看當時正熱播的動漫《眷思量》,她也跟著一起看,還有一個原因是許時易也還沒有走。
班長過去跟他說了幾句什麼之後,許時易神色有些不自然,難得有些害羞的表情流露出來,晏歲當時沒有多想,她隻聽到說叫誰和他們一起去打羽毛球,但是並不清楚他們口中這個“她”“他”到底是誰。
這就是這一周的周末,晏歲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月亮要隕落了。她猜出來了那個“她”“他”是誰了。
周日那天中午放假,她跟南川一同出了教室,準備去食堂吃午飯,就在出門的那一刻,她看見一個女孩子,穿著淺色的衣服和褲子,身形很纖細,不高,但是看著很乖,額前留著劉海,也不厚重,長發由白色的發圈紮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