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有人再教她唱歌。

她也不會想再去學什麼自己不喜歡的歌。

畫麵一轉，他跟彆的女孩子站在一起，笑的很開心，是她不曾見過的模樣，帶著一絲少年情竇初開的羞澀感，可是眉間的喜悅是藏不住的，像是翻山越嶺的旅人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歸途一般。

他那樣死板的山，也會為了一人而嘩然。

晏差點就以為自己是那個正確的答案了，可是就差那麼一步，就差一點點，如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的話，她想她大抵不會如此不甘的。

她知道那個女孩子就是那天晚上找他要企鵝號的那個女生。

可是往後很多的時間裡，她就是忍不住想，明明和他相識更久的人是她，為什麼最後是彆人名正言順的站在他身邊，明明每天和他相處談笑的人是她，為什麼最後為彆人做了嫁衣。

冬天夜裡冷，一床薄被是不足以抗寒的。她就任憑眼淚一滴滴的沾濕鬢角，浸濕枕頭，被子上都是濕的，抽泣的聲音克製隱忍，晏歲怕驚擾其他人，手臂上都是細細的牙印，冬天衣服穿的厚，看不出來的。

問一千遍，一萬遍，她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

還記得高一的時候，他開玩笑的說許氏有家規，娶妻需八尺，儘管晏歲當時知道那是玩笑話，但是幾分真假裡，她也能猜出許時易喜歡高個子的女生，八尺，一米八多，晏歲當時跟南川說了然後笑了很久。

可是那個女孩子，和她一般上下，有好幾次遇見，晏歲都故意往她身邊走，有意要比個高矮，南川就在後麵看。

現在想想依舊好笑，不僅好笑，她還覺得非常的諷刺。

晏歲何嘗不知道這樣的行為卑劣，隻是她真的不明白自己輸在了哪裡，隻是不甘心罷了，然後以這樣的方式來自我安慰，你看，其實他的眼光也不過如此。

她才清楚，原來喜歡不止會讓一個人變得自卑又敏感，還會讓人變得自私且醜惡。暗戀本來就暗無天日，她這個暗戀中的人也變成了見不得天日的老鼠。

所以到最後晏歲也不可能是那個能正大光明的站在他身邊的人。

她記得少年矜持又羞澀的說，他的手隻能給女朋友牽。

想想是真的，因為她不止一次看見他們手牽手走在一起，晏歲原以為和他之間的距離很近。

至少在一個班級裡，她可以在某些特定的時間裡，隨時都能看見他，現在才發覺，其實這是最遠的距離，因為除了同學這個身份，她跟他之間什麼都不是，就連許時月婚禮的喜糖，她都可能沒有，更不要說乞望更多的事情了。

可是他和那個女孩子不一樣，雖然不能隨時見到，但是時時刻刻在彼此心裡。

晏歲還記得，王成傑課餘時間的時候揶揄許時易“咱易哥不是不食人間煙火嗎？怎麼也談戀愛了。”

這個問題的答案她也想知道，或許是太過於的相信許時易，她真的以為他高中的時候不會談戀愛。

她無意間看過去的那幾秒裡，許時易剛好回答了這個問題，散漫又不在意“我也想食一下人間煙火。”意思是，不關你什麼事。

晏歲漸漸明白，其實這個時候儘管已經立春很久了，但是吹的還是冬季的風，落的冬季的雨，連陽光都是吝嗇的。高中三年，她們班所在的那一半教學樓不向陽，每次出太陽，那邊都曬不到。

大概是她知道他有女朋友的第二天晚上，晏歲無意間看見許時易在包禮物，一個牛皮紙袋裝的，裡麵似乎是一些小零食，他細細的把東西包好，然後裝進袋子裡，或許是沒有見過他這般認真又小心翼翼的神情，晏歲在見到時，說不清心底是羨慕多一點還是嫉妒多一點。

許時易低頭整理手中的紙袋子時，晏歲就裝作不經意的回頭，看著他專注的模樣，他寫英語題時都沒有這麼認真，是在對待一件珍寶。

最後放學，她親眼看著許時易把那一袋子的零食遞給那個女生，穿著校服，小小的一隻，他一隻手就可以把她護在懷裡。也是他的女，朋，友。

隻是晏歲覺得好不公平啊，她企及不到月亮，彆人伸手就可以碰到，好不公平啊！

她用了三年才換來的這段時日，對彆人來說，唾手可得。

摘花人從來都不懂栽花人。

遍地的玫瑰，隨便一枝送到你手裡，你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