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淋過雨之後,晏歲感冒了很久,一直都在流鼻涕,嗓子也是啞的,晚上睡覺的時候最難受,呼吸不暢通。
交上去的稿也被退回來了,以前這種情況很少出現的,再怎麼樣也隻是某些方麵有問題隻要修改一下就可以了,但是這一次幾萬字的稿子全都被打回來了。
晏歲關了電腦,不想再去想那麼多的事情,套了一件薄外套拿著包出去了。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夜市準備開場了,地鐵口都是賣花的人,一小束一小束的,種類很多,顏色繽紛,多數都是多頭的玫瑰。
其實她最開始的時候是想要開一家花店的,因為很小的時候很喜歡花,可是後來長大,買花的次數多了後就不這樣想了。
儘管她喜歡花,開花店也確實能每天和自己喜歡的事物打交道,但是隻要販賣出去一朵,心裡就覺得自己所熱愛的事情正在被消耗。
就好像喜歡他也是這樣的,時間久了,就覺得無趣了,是覺得自己無趣,但依舊會喜歡。可是結果如何已經不重要了,不過是因為她曾經如此的熱愛過。
晚上十點左右,許時月給她打了一通電話,她也沒有繞彎子,晏歲這個狀態明顯的不對頭。
“晏歲,我感覺你這段時間狀態特彆的不好。”
她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什麼,最後隻是問了一句:“是嗎?”
“你生活中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她第一時間想到了許時易,這段時間裡,她的情緒波動都是因為他。
調整了一下語調“沒有什麼事情,我會儘快調整好心態的。”
許時月問她“你交給我的稿子,你有讀過嗎?”
晏歲輕歎了一口氣問:“有什麼問題嗎?”問完才發現多此一舉,都被退了,一定是有問題。
“沒有情感,你沒這樣覺得嗎?你最近的稿子我看著就如同行屍走肉一樣,這些是從你筆下寫出來的,能反應你最近的狀態,我感覺很糟糕。”
“可能是我最近生病了,身體有些不舒服,我會儘量好好調整的。”
她找了一個理由搪塞過去,許時月不信,她前段時間來梁城,沒過幾天就發微博說,又遇到那位故人了,現在想來那位故人應該就是她高中時期的男主角了。
“工作上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要是這段時間實在沒有思緒,可以給自己放個小長假,彆把自己身體搞垮了。”
許時月知道她有抑鬱症,害怕因此病情變得不穩定,去年的時候好多了,平時不用吃那些抗抑鬱的藥物了。許時月認識晏歲的時候她才十八歲,剛上大一不久,文筆也很小清新,初讀她寫的東西,許時月感覺自己回到了高中時代,青春又美好。
好幾年了,晏歲拿許時月當姐姐,以前什麼事情都可以和她講,但是這件事情不行,他身邊有陳吟陪著了。
一時間,她分不清到底是他陪著陳吟還是陳吟陪著他,反正,他是喜歡的。
她給自己放了一個小長假,甜品店裡麵的大小事宜交代好了,然後收拾了幾件衣服去找南川了,剛好這個時間段碰上六一假期,景點裡麵人很多,南川當時還忙著給遊客帶路,晏歲就跟在後麵。
多數都是父母帶著孩子出來玩的,大孩子小孩子都有。
“大家小心一點啊,昨天剛下過雨,路上比較滑,小心摔跤啊。”南川一邊往前走,一邊不忘回頭看看身後的遊客。這天太陽比較大,南川腦袋上扣著一頂米白色的帽子,背上背了一個小包。
“還有啊,不要亂扔垃圾,這裡是景點,我們都要愛護環境的。”
晏歲爬到一半就後悔了,為什麼要跟著去逛景點,天氣那麼熱,她感冒還沒有好,於是隻能一邊走,一邊擦鼻涕。這幾年裡,她要不就是在店裡待著,要不就是窩在家裡碼字,很少出去運動,反之,南川天天都在到處跑,身體素質和她比不了。
晚上十點左右,南川回了酒店,一進門就往雙人床上撲過去。
晏歲穿著睡衣抱著電腦坐在單人沙發上看著她。
床上的人先開口“你說你怎麼每天看著就那麼悠閒呢!”
“那是你沒看到我晚上熬夜到淩晨交稿子的樣子,還有我的頭發,這發際線你看看,更上一層樓了。”晏歲開口反駁,伸手把額前的頭發撩上去給南川看。
南川摸了一把自己的頭發,欠揍似的說:“還好,我頭發多。”
沙發上的人白了她一眼“嘁。”
她想起高三,晏歲說學醫容易掉頭發,張玥希在一旁補充到時候學好了就能自己給自己治了啊。南川覺得非常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