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是真的喜歡又怎樣,他往後在做和幾年前相同的事時便會想起陳吟,不過這種情況出現的幾率為零,因為一直在他身邊的人,是陳吟。
往下翻,是四月發的一條動態,文案如此:雲邊滴小賣部。
下麵是一張配圖,綠草地的不遠處是橘色的房屋,草地上一隻慵懶的橘貓,天空遠處是晚霞,近一點是蔚藍的天,明淨的透亮,雲朵像是棉花糖。
《雲邊有個小賣部》她看到這條動態的第一反應是這本書,猶記得二月份時,她曾問過他要不要看這本小說,許時易委婉的拒絕了,一如當初她送糖給他時,他說自己有蛀牙不喜歡吃糖,後來才明白,不是不喜歡吃糖,不是不看小說,隻是她從來都不是那個值得他去做這些事的人。
林放帶著她去看電影,做很多情侶都會一起乾的事情。
晏歲有個習慣,在看電影的時候總是會睡覺,好像在這種環境下,她能很快的入睡,以至於她房間都不朝陽,一點兒都不亮堂,甚至還樂意暗一點,因為這樣她可以倒頭就睡。
林放把她腦袋掰過來,放在他自己的肩膀上,在她耳邊輕輕的說:“想睡就睡一會兒,靠著我睡。”晏歲的下巴擱在他肩膀上,借著電影投過來的光看著他的臉,隻有上半張,露出一雙眼睛,裡麵亮亮的。
他穿了一件厚外套,朋克風格的,黑色的,晏歲穿著短款的修身短袖,高腰牛仔裙,膝蓋因為受傷了,不能一直捂著,這個天氣害怕發炎。
她又聞到了那股很清新的香氣,腦袋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林放把她的手包在手心裡,隻要見到林放,她都會很心安,她很喜歡把手放在林放的手心裡麵,他也會緊緊的把她的小手包裹著。
晏歲呼吸漸漸平穩,林放害怕一動就會弄醒她,餘光看了看晏歲的側臉。
做了一個夢,夢裡一直在放《晴天》這首歌。是在教室裡麵,老師正在PPT上放著電影,叫《這個殺手不太冷》,大家都在聚精會神的看著電影。後排的女生,紮著兩個蠍尾辮,辮子不長,隻剛到肩膀。
趁著老師沒有注意,她悄悄的轉過頭對身後的男同桌說:“可以給我放一首《晴天》嗎?”
男生坐的很直,高出身邊的同桌一截,眼睛下是一雙大眼睛,右邊的耳朵上戴著一個黑色的耳機。似是聽見了女孩兒的請求,垂下眼看她,雙手疊交著,手肘撐在桌子上。
眼神淡漠的看了她一眼之後,把耳機裡本來放著的《再見》換成了《豬豬俠》,女孩兒認命的閉上眼睛,無語至極。男生擋在手後麵的嘴角不動聲色的揚起一個極小的幅度。
“放一首吧,求求了。”
一直到最後,她依舊沒有聽到那首歌。可是聽到了鄧紫棋的《再見》,周傑倫的《花海》,盛哲的《在你的身邊》,羅震環的《靠近》。
醒來時,一切都已煙消雲散,沒有人記得,放歌的人不記得,放電影的老師沒有注意到這裡,身邊的同桌看完八卦,笑笑就當過去了,聽歌的人記了很多年,可是沒有意義。
晚上林放會送她回家,一直到她家樓下,不曾逾越過半分,最過分的也隻是,抱著她,不肯鬆手。
晏歲自然也不曾說出讓他去家裡坐坐的話。早上偶爾會給她帶早餐,他學校事情忙起來他會在手機上給晏歲發消息,彙報自己最近在什麼。
她自己有感受到,和林放在一起之後,整個人都開朗了很多,像回到了初中,她可以不用藏起自己的情緒,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吃什麼,乾什麼,林放都會陪著她。他就像是一股很新鮮的血液,灌滿她的全身,她覺得自己脫胎換骨了,那個自卑敏感的晏歲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的她,是一個全新的她。
林放給她的感覺就如枯木逢春一般。
剛入冬不久,這天是寒露,手機一直響個不停,晏歲正忙著給林放做慕斯蛋糕,最後一道工序完成之後,裝進了小盒子裡,麵上還打了一個蝴蝶結,手機還在響。
她沒怎麼在意,如果是有人有急事找她的話,一般會直接打電話的,況且,也沒什麼會找她的。
打開手機一看,是高中班群裡的消息,點進去第一條,大家都在說“百年好合”、“早生貴子”、“新婚快樂”、“祝99999”等之類的話。
哦,是有人要結婚了,她往上翻,越往上,心裡越覺得不安,直到看見那張圖片,是一張結婚請柬,許時易&陳吟,這幾個字愕然映入她的眼簾,再去看是誰發出來的,網名是“warmhear”是許時易。
那一刻世界仿佛停止了轉動,連鐘表轉動的聲音她都聽的清清楚楚,和自己的心跳完完全全的契合在了一起。
終於,要結束了。
她整個人像是墜入了冰窟裡,渾身都是冰冷的,不應該早就會知道結果的嗎?為什麼會這般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