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時易,為你祈福,這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事情了,此後一彆兩寬,各生歡喜。
我還是很感謝你的,讓我知道,喜歡一個人,原來是如此的熱烈,比起遺憾,我更喜歡過程,至少我真摯的活過。知道何為喜歡,並非我不夠愛你,而是,就算深愛,你身邊的人,也不會是我。你從不回頭看我,可我一眼就能認出你的背影。
放在高三那年,我肯定敢拍著胸脯說,我是最最喜歡你的人,可是我隻能披著朋友的身份待在你身邊,看著你喜歡上彆人。
總以為,以後會再見麵的,也確實見了麵可是一切都已經太晚了,我時常在想,如果早點遇見你,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總有人在心底等一場海嘯,在山頂看一場日出日落,在夢裡夢到那個不曾忘記的人。
她其實最喜歡《南山南》裡的“他說你任何為人稱道的美麗,都不及他第一次遇見你。”
是年少的悸動,是歡喜,是苦澀,是克製,是不見天日的暗戀,是沒有一句拜拜的離彆。七年無法宣之於口的暗戀,最後換來的是他送來的一張結婚請柬。
婚禮現場放著《愛,很簡單》這首歌,新郎牽著新娘的手,眼眸裡倒影的是陳吟淺淺的笑,一身潔白的婚紗站在他麵前,她那一頭好看的長發盤在腦後,像是一朵盛開的花。
許時易拉著她的手,手上的婚戒,如此的耀眼,像是在向先現場所有的見證者宣揚,他的眼前人,便是心上人。
原來這些年,他從不曾鬆開陳吟的手。
正是應了那句“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l love you,
無法不愛你,
Baby,
失去你,
不可能更快樂,
隻要能在一起,
做什麼都可以,
……”
許時易在歌聲裡回頭,一月的天,是冷的,可現下出了太陽,刹那間,春光十裡,枯木逢春。他望向高中同學那一桌,沒有那個嬌小的身影。
他想過給晏歲發婚禮請柬,結果剛發過去,對麵就顯示了一個小紅點,許時易不知道晏歲是什麼刪掉他的,隻記得她加他的時候挺早的。
最後想了想,還是關了手機,沒有再去加她的好友。
可是他不知道,如果,他發送過去好友驗證消息,無論如何,晏歲都會過來見他一麵的,可是他沒有。
十七歲的晏歲怎麼也不會想到,她那年刪掉她最喜歡的人,許時易七年後才發現,隻是這一切都沒有什麼意義了。
晏歲抱著吉他,輕輕掃著琴弦,流年跟著轉動。周圍是堆起來的經幡,沒有人掛,光影從她頭頂透下來,影子在地上斑駁,高山上吹來風,齊肩的短發被吹起。
眼睛平靜的倒影著眼前的事物,是遼闊的草原,高聳的山。
她清唱:“故事裡的小黃花,
從出生那年就飄著,
……”
聲音平淡,被風吹遠,消散在遠方,不用看歌詞,她照樣能唱的很順暢,如同是記憶深處的本能反應,這首歌,她學了好多遍,早就不用看譜子了。
緩緩道來,一件陳年舊事,在泛黃的詩篇裡,卻是最絢爛的那一章。
困住她青春的那個少年,始終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刮風這天,
我試過握著你手,
但偏偏雨漸漸把距離吹的好遠,
……”
風聲將歌聲送到遠方,那些老舊的記憶,她要拋棄了,因為她的人生不能隻有他一個人。
耳畔是遠處的風,拂過她的臉龐,溫柔繾綣。
原來枯木從來不曾逢春,月亮也不曾照亮過她。
許時易和陳吟在婚禮曲中完成了婚禮,晏歲掃完最後一下琴弦,最後一句歌詞唱完,望著天,半晌都沒有開口。
那年冬天裡,陽光好像也似這般溫暖,她身後有個少年,會給她放歌聽。許是月色太撩人,才讓她紅了眼,歲月太繾綣,她才濕了臉。
“拜拜。”
晏歲放下手裡的吉他,牽起經幡朝對麵跑去,風掀來,她身後吹起五顏六色的經幡,那一抹白色,漸漸斑駁。
她向佛祖祈願,保佑他,歲歲平安。
“頂多德瓦吐巴秀!”
日月不同輝,草木不同時,魚鳥不同路,我不逢春,
不逢時,
亦不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