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然隻知道,林頌嶼是她的玩伴,每天能和他一起上下學,林頌嶼會給她提書包,給她講題。
當從同齡人口中聽到時,才發覺,他是真的很厲害,所以大人經常誇他是有原因的。
宋安然的同桌用手肘碰了碰她,邱晚湊過去小聲的問她:“安然,你不是跟林頌嶼是青梅竹馬嗎?”
“是啊。”每當大家問到這個問題時,宋安然就知道她們想要乾嘛了。
從她這裡打聽林頌嶼的事情,比如他喜歡吃什麼,喜歡玩什麼,有什麼喜歡聽的歌,又或者直白一點的是他喜歡什麼樣的女生。
旁邊湊過來一群人,要聽八卦,帶頭的那個女生,沒穿校服,留著厚厚的劉海,人群裡,總是一眼就能看到她。
郭玉有些不耐煩的拐了拐宋安然的手臂,語氣有些不善,端著一副大小姐的樣子:“喂,宋安然,和我們講講林頌嶼的事怎麼了,林頌嶼又不是你一個人的。”
郭玉家裡是開小賣部的,家裡人也比較寵她,零花錢是同齡人的幾倍,從小在優渥裡長大,說話總是趾高氣昂的態度。
“很不巧,他就是我的!”宋安然拍桌而起,目光毫不怯弱的看著眼前和她差不多高的女生。
態度很決絕,像是在守護自己領地的小獸,顯然,林頌嶼在她的領地範圍內。
什麼叫,林頌嶼又不是她一個人的。就算不是她的,難道會是麵前這個女生的嗎?笑話。
宋安然這一聲,說的底氣十足,鏗鏘有力,全班的人都聽見了,她幾乎是沒有思考就說了出來,是滿滿的占有欲。
林頌嶼不是她的,是誰的?她從小和林頌嶼一起長大,連大人們有時候都會誇他倆是一對兒,她聽的最多的是,她和林頌嶼該訂個娃娃親。
宋安然不懂什麼叫娃娃親,隻是大人每次這麼打趣他們倆時,林頌嶼的耳朵都是紅的。
郭玉臉上有些掛不住,就省了開前對宋安然的客氣,她本來就不喜歡宋安然,尤其是看見她和林頌嶼走在一起,偏偏,林頌嶼跟她待在一起的時候還挺開心的。
“宋安然,你要不要臉啊,每天都纏著林頌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樣的貨色,人家考全校第一,你呢?倒數了,要是我,早就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有些人該不會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吧,林頌嶼就是我的,我一個人的,還有,我和他定了娃娃親的!”
宋安然此話一出,聽取班裡“哇”聲一片,她還挺受用的,原來這樣就可以讓她們閉嘴啊,真好。
邱晚有些激動的扯扯她的袖子,壓製不住那一顆八卦的心,果然,愛吃瓜這件事,不分男女老少。
邱晚壓著聲音問了一句:“安然,你真的和林頌嶼有娃娃親嗎?”
宋安然聳聳肩,無所謂的回答“不然呢?”看上去好像還不大情願的模樣。
郭玉白了她一眼,語氣又酸又衝的:“了不起啊。”
“就是比你了不起。”宋安然對著她做鬼臉,一臉得意。
她早看郭玉不順眼了,明明還是個初中生,天天在班裡裝的跟大姐大似的,喜歡使喚人,不聽話,她就要去找她那些大哥大姐來威脅人了,真的很討厭。
打發走了那個討厭鬼之後,宋安然要去接水,結果就在班級門口碰到了林頌嶼,她有些興奮的和林頌嶼講:“誒,林頌嶼,你知道嗎?剛剛我……”
“你知道什麼叫娃娃親嗎?”麵前的人問出這麼一句。
宋安然搖搖頭,她隻是聽大家都這麼說而已,按字麵意思理解的話就是兩個玩的很好的朋友啊,這說的不就是她和林頌嶼嗎?
她想要繼續和麵前的人分享喜悅“可是我剛剛和大家這麼說,那個我和你說過很討厭的那個女生就直接走了,你不知道她當時的表情有多麼難看。”
隻可惜,對方並沒有和往常一樣,流露出喜悅。
“你不知道,那你亂說什麼?”有些指責的意味,宋安然又不傻,林頌嶼從來都沒有冷臉著和她講過話,更不會像現在用興師問罪的語氣和她說話。
“我又沒有亂說,我們家裡的大人不是每次看見我和你一起回家,都這麼說嗎?那要是照你這麼說,是那些大人先亂說的。”
“還有啊,為什麼他們這麼說就可以,我這麼說就不行了啊?”
說到最後,宋安然有些生氣了,因為林頌嶼從來沒樣和她說過話,唯一一次生氣,還是她九歲那年,把林頌嶼家院子裡開花的梨樹的花瓣全都搖落了。
彼時宋安然看電視劇,女主出現在漫天花瓣的場景裡顯得格外美麗,因此想要效仿,不曾想,因此惹惱林頌嶼。
後來她才知道 ,那顆樹會結梨子,而等到梨子成熟,他媽媽就會從遠方回來的。
再後來大一點,宋安然明白,他為什麼每年都那麼細心的養那顆梨樹,知道他為什麼期待梨樹開花,卻又不希望等到梨子成熟,因為他知道,那其實就是一個謊。
再往後,他的爺爺也離開了,他爸爸不要他,將他丟在他姑姑家,初中在鎮裡上,往後就很少回去,甚至有時趕不上看滿樹的梨花。
“我……”
林頌嶼剛想開口解釋什麼,就被宋安然一把推開,她氣衝衝的跑開,她現在很討厭林頌嶼了,他太過分了。
他愣在原地,看著宋安然離開的背影 ,突然有些後悔,他不該這樣跟宋安然講話的,儘管他承認,宋安然有時候真的很討人厭,可是他並不是真的討厭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