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回到一個小時前——
明媚的陽光照亮了少年俊美的麵容,他睫毛彎彎,語氣溫和,像個柔軟無害的小動物,但隻有淵北自己知道,少年這份溫和外表下藏著何等動人的靈秀。
小白貓眼中有笑意閃過,卻在瞥見窗外人影時儘數化作冷漠,它猶豫片刻,想起之前與金發議長的交流,看了眼正在跟觀眾互動的司南,轉身跳下窗台。
既然早晚都要離開,不如趁機替你解決最後的問題。
一直在外麵盯梢的幾個黑衣人大喜,他們受命來抓貓,卻發現程家二少爺也進了司南的房間,不敢妄動,隻好守在外麵,本以為要打場艱苦戰,誰能想到目標竟然自己跳出來了?
在淵北有意的配合下,幾個人很快“製服”了小白貓,順利來到司瓏的宅子。
“你們說司瓏少爺抓這麼隻野貓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丟人之後找場子唄!要我說這幫大少爺……老二,你的臉怎麼白了?你抖什麼,很冷嗎?”
坐在他麵前的老二麵露驚恐之色,抬起的手指不斷發顫,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大哥……後……後,後麵……”
“後麵?”大哥狐疑回頭,瞬間瞪大眼睛,額頭沁出層層冷汗。
他看見——
剛剛還被他們抓在手裡的小白貓,此刻輕鬆撕開精鋼製成的籠子,身上泛起淡淡的銀光,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變成一個穿著一身黑色軍服的英武男人。
那軍服裁剪考究,完美地襯托出男人挺拔的身形,卻不隸屬於帝國任何一個軍團。
漆黑的布料上沒有多餘的裝飾,唯有肩上點綴的五顆金星在熠熠生輝。整個宇宙,有資格肩扛五星的,隻有……
幾個人被自己心裡那個可怕的猜測嚇住,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男人沒說話,灰藍色的眸子裡滿是冷漠,像看垃圾似地掃了他們一眼,抬腿走來。
清脆地踏步聲,在空曠的客廳裡回蕩。
他隻是一個人,卻走出千軍萬馬的氣勢,好像腳下踩著的不是客廳的瓷磚,而是邁向王座的紅毯。
幾個黑衣人臉色煞白,似乎男人每一步都踏在他們心尖最惶恐的位置,讓他們渾身顫抖,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那男人從他們幾個中間穿過,徑自坐去沙發主位。片刻後,被反鎖的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美得令人驚歎的金發男人快步走來,在幾個黑衣人絕望的目光中,衝著沙發上的男人躬身行禮:“陛下——”
“真的是陛……呃……”轟隆一聲,被叫做老二的黑衣人□□一聲,翻了個白眼,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其他幾個黑衣人更不好過,他們想起傳聞中那些駭人的流言,想起陛下每年在戰場上恐怖的殺敵數量,渾身抖若篩糠,心裡無比羨慕那個躺在地上的黑衣,恨不得倒下的是自己。
“處理一下。”
“是。”
對西澤爾來說,修改三五人的記憶並不費事,他關注的是另外的問題:“陛下,司南少爺發現您不見了,強闖司家主宅,當著司約的麵用木係異能打了司瓏,逼問出您的位置……現在正在趕來的路上……”
淵北一愣,他沒想到司南對小白貓會如此看重,竟然為此大鬨司家,還暴露了自己的異能。
淵北沒有說話,以他的身份,注定無法在司南身邊久留,長痛不如短痛,與其在更不舍的時候撕開真相,不如將分彆定在今天。
他依舊那副淡淡的表情,但跟隨他多年的金發議長自然知道——陛下在猶豫。這真是稀奇,這個男人居然還會生出類似不舍和難過的情緒。
他心中多了幾分好奇,卻在聽到淵北下一句話時儘數壓下。
“去司家。”
如果說,司約這輩子有什麼後悔的事,第一是設計讓司南去南部荒星,讓他有機會覺醒異能。第二就是,沒有在知道司瓏的動作時,第一時間製止。
司家主宅,被破成三段的大門裡,淵北看著現場還沒有修複的狼藉,耳邊聽著父子兩人驚慌的敘述,腦海中拚湊出司南在這裡暴怒出手的畫麵,沉默不語。
身後的話語聲停了,隻剩下父子倆牙齒碰撞的聲音,淵北回身,靜靜注視著跪在地上發抖的兩人。
“司瓏……你想殺了我麼?”
“不不不,不敢,陛下!我不知道您,不知道……”
司瓏要被嚇死了,他剛才險些被司南活活勒死,還沒緩過來,就被一個金發男人從床上抓起來,丟在這個男人腳下。
他本想反抗,卻被自己父親一聲陛下嚇破了膽,此刻真是腸子都悔青了,恨不得把昨天嘴賤的自己掐死。
但是,他怎麼知道,那個整天被司南扛在肩上,當寵物一般又親又抱的小白貓,就是他們帝國的統治者呢?
這怎麼可能??不是說陛下是出了名的暴虐,一言不合就要殺人嗎?怎麼會任憑司南這般放肆?!!
淵北根本不在意司約父子的心情,對他來說,捏死這兩個人不比捏死兩隻爬蟲困難,他在意的隻有司南。
他懶懶抬眼:“司南那邊——”
“我這就把家主之位讓給司南!”司約忙不迭地道。
“不。”父子倆沒想到,淵北竟然拒絕:“我要你們給他最大的便利,滿足他一切要求,不得將今天的事情透露給任何人,直到他自己與你們做出決斷。”
司約兩人差點昏過去,這是何等霸王條款,要自己滿足對手的一切要求,卻不能對他出手,隻能在忐忑中煎熬,直到對手羽翼豐滿,再被其滅亡。